等到上操的時候，蘇昕怡和朱莉對視一眼，默契地走到一塊。朱莉在前麵憋了一上午，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打開的話匣子沒有關上的意思。

“我家裡人肯定又給老師送禮了！給我調到最前麵就算了，為什麼要讓我跟程亞楠坐一起啊！我和她借個作業她就瞪我，我乾彆的她也要管，這學沒法上了！”

蘇昕怡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看出來嗎？就是特地讓她來管你的。糟心事還擱後頭呢，之後老師們肯定都要關照你的學習，還要一直提問你。”

剛發泄完的朱莉立馬就又蔫下去了，蘇昕怡又得轉頭安慰她。

“也彆太擔心了，咱們不用上早自習和晚三，每天都能回家，已經很不錯了。還有就是你拍照搜題的時候，把步驟也抄全了不就行了。”

“也是哦。哎，那你呢？沈茹汐怎麼樣，她貌似...”

朱莉沒直接在背後說人怎樣，隻是用眼神向側前方示意。

沈茹汐獨自走在人群的最外圍，她的帆布鞋邁著輕快的步伐，後腦勺上的馬尾辮跟著一甩一甩的。校服外套的拉鏈被拉到七分，裡麵白半袖的領子，校褲腿也是裁剪過的，能看到一絲白襪子。纖瘦的身影隨著一顆顆銀杏樹乾消失又出現，終於在拐角徹底離開蘇昕怡的視線。

沈茹汐把自己拾掇得乾乾淨淨的，一身黑白相間的打扮，不俗氣也不土氣，不知道是不是花過些心思，的確帶著好看的勁兒，卻找不出來哪裡觸犯了校規，那些不讓人好看的規矩。

蘇昕怡忽然想起她自己今早忘記換校服褲子了，還穿著淺藍色的牛仔褲，周一要升旗，幸好前麵沒有領導檢查。

“貌似什麼？”

“有點孤傲。”

朱莉雙手抱胸，小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

蘇昕怡不以為意，朱莉又向後示意，後麵有三個女生並排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她們仨是沈茹汐的室友，你看沈茹汐跟她們說過話嗎。”

蘇昕怡回過頭，白了朱莉一眼。

“讓你跟她們仨住一起，你也跟她們玩不到一塊去。她們除了搞對象，成天腦子裡也不想彆的。”

到地方了，她們一前一後站好排，朱莉在後麵問。

“你覺得她人還不錯？”

“彆說話了！把拉鏈拉上！”

程亞楠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她倆一跳，等這位班長離開，蘇昕怡回過頭來小聲回答。

“至少比她強吧。”

就像高中生一樣，升旗儀式時候的太陽最是朝氣蓬勃，蘇昕怡頂著它，眯縫著眼睛目送紅旗升到頂端，隨後是振聾發聵卻又蒼白無力的國旗下講話。蘇昕怡穿著校服外套，沐浴在炙熱的陽光下，後背已經開始出汗了。

回去之前，蘇昕怡想去超市買瓶喝的，但朱莉聽完蘇昕怡的話有點害怕，非要回去背單詞。超市裡有些擁擠，蘇昕怡在人群裡穿梭，直奔裝飲料的冰櫃，勁涼就一定要喝涼的。在結賬的隊伍裡，蘇昕怡發現了在另一排的沈茹汐，手上拿著一瓶蜜桃烏龍。

隊伍一點點縮短，蘇昕怡和沈茹汐幾乎在同時結完賬，一左一右地出了超市的門，她們之間隔著些距離，但也算是走在一起。沒想到會這麼巧，蘇昕怡一時拿不定主意，猶豫應不應該跟沈茹汐搭話。

“蜜桃烏龍，你愛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