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日常 這顆星球最普通不過……(2 / 2)

但很快,她們在監測中發現,性彆為女的玩家會說出“為什麼這裡麵的男人都又瘦又矮啊,真沒想到,在《如你所願》裡我還能電子陽痿”。

標記為男的人會說出“現實中壓力這麼大,我們也不想生孩子好吧”。

這些性彆認知存在障礙的玩家,讓她們一度懷疑實名信息的真實性,給她們的垃圾分類工作造成了很大阻礙——偷彆人身份證上網是吧?有沒有素質啊!

後來接觸得多了,才漸漸明白過來,不是平行世界道德堪憂人均小偷,而是玩家間的黑話。

男人想擁有女人的創生能力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沒有,他們如果有也不至於出現在《已滅絕動物一覽》裡了。

但女人為什麼想擁有男人的外置泄殖腔呢?女人本身就有這兩個功能器官,而且高級多了。

很難想象有人會指著商店裡的智腦說,“你彆管,我就要這個功能不全且加載了許多電子病毒的,我不僅要這個垃圾,我還要把我的原生腦子丟掉”。

這智商也彆用智腦了,先去醫院檢查自己的原生腦有沒有中病毒吧。

算了,遊戲世界醫療發達多了,乾脆彆回去了,就留在這治病吧。

確定對方是調查者而非玩家後,無論女男都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留在遊戲裡“治病”,要麼出去變智障。

唯一的不同就是,女性調查者,反偵查部的組員會以npc身份出現在她麵前,給她講明後果,讓她自己選擇留下或者離開。

對於男人,她們要直接得多,後台修改程序,拿掉主角光環。

他們很快會被武明熙殺掉,在遊戲裡待不了多久。

為了讓遊戲更加真實,人物更加立體,她們在創建角色時給予了角色超高的自由度,npc可以做任何事,隻要符合人設。

一個冷酷多疑的皇帝會怎麼對待她的政敵?

無需多言。

有時候被程序操控的npc,反而會比被程序操控的人類更像是個人。

主角光環都被拿掉了,他們自然無法在遊戲裡複活,隻能強製下線,退出遊戲。

這是第一版,第二版就完全不按實名信息上的性彆進行操作了,隻依據玩家態度進行判斷。

在被標記為“疑似調查者”的人裡,她們見過對遊戲裡女男平等設定深惡痛絕的,認為女男平等根本沒必要存在,世界上隻有女就夠了的玩家。

也見過對遊戲裡女男平等深惡痛絕,認為男女平等就夠了,女男平等是在壓迫男人的玩家。

她們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她們是能否安全地離開遊戲。

很可惜,嚴希目前隻遇到過一個前者。

——不是夏雨舒,她過於散漫了,純粹找樂子心態,她會認同女男平等沒必要,但很難想象她會產生“深惡痛絕”的情緒。

那個人出現在第一批調查者全部陣亡之後。

她進入遊戲後,就展露出了完全不同於其她玩家的殺伐決斷。

她沒去和男主調情,沒去冒險,沒享受生活,更沒有試圖去探究遊戲的秘密。

她屠了城。

目的明確地血洗了整個帝都,仗著自己不會死,直接殺進皇城,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

武明熙心態是真的好,刀都架脖子上了,還敢低頭去看躺在地上的皇男屍體,抬眼間麵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處變不驚,笑吟吟地揮退了所有侍衛。

之後雙方進行了一場密談。

作為遊戲裡的最終反派,不動用謀略,想要利用主角光環殺死武明熙幾乎不可能。

說服她的難度不亞於殺死她。

但這個玩家成功了。

第二天,配子庫被撤掉。

一個月後,新周成了名副其實的女兒國。

她用一柄豁了口的刀,讓遊戲世界快進50年。

就連這邊的反偵查組成員都看呆了,遊戲主角的長相是固定的,但每個玩家的氣質都不儘相同,這位玩家的氣質就非常正派,感覺比武明熙還像是個求穩不冒進的仁君,沒想到這人走的是殺伐路。

由於她在遊戲裡輸入的名字是一串亂碼,反偵查組內部人員私下都是用屠婦來稱呼她。

嚴希覺得屠婦挺聰明的,不玩手段,不搞權謀,直接武力破局,一力降十會,最後功成身退。

所以,那邊其實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摸清規則了吧?

屠婦的行動大開大合,極其莽撞,仿佛不計後果一般,不正是因為篤定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可能激怒這邊嗎?

確實不可能激怒,屠婦的操作和她們的思路不謀而合。

如果能與那個女卑男尊的平行世界聯通,她們絕不會搞什麼溫和變革,這邊的科技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用點手段,強行把那個世界拔高到同等水平不就行了?

思想是可逆的,社會進程是可逆的,唯有自然界的優勝劣汰是不可逆的。

她們從不缺乏耐心,但如果有鑽孔器,誰會耐心地等著水滴石穿,等量變引起質變呢?

作為這個計劃的提出者,姬赫曜對屠婦頗有種相見恨晚之意,沒能及時收到消息,進到遊戲裡和對方對話,一直被她引以為憾。

因此,聽到嚴希說新的調查者確定是女性,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和屠婦比起來怎麼樣?”

嚴希翻了個白眼,“這個調查者不對你胃口,放心,如果碰到比較符合你擇徒標準的調查者,我會第一時間聯係你……我怕你讓我寫完月報再讓我寫周報。”

姬赫曜熱衷於收徒,她的標準低到幾乎沒有,真正意義上做到了桃李滿天下。她的學生就和一個成年女性的姥姥一樣多。

《如你所願》每人隻有一個姥姥,平行世界應該也是,但是她們這裡吧……社會化育兒,就是字麵意思的“社會化”。

育兒責任不由某一個人承擔,媽媽的身份自然也不僅是某一個人的專享。從隻有生出自己的是媽媽,到媽媽的姐妹、親友也是媽媽,是對人類起始母係氏族的追溯。

事情不可能隻停在“追溯”這一步上,總要向前發展,“媽媽”隨著責任的外擴逐漸成為一個社會化的稱呼,這片土地上的年長女性都是未成年女性的“媽媽”。

姥姥同理。

“我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從沒見過麵的老人,我心裡知道,這是我姥姥,我親姥姥,你呢?你在大街上看到一個從沒見過麵的年輕人,你就開始:‘這是我學生,我親學生’了是吧?”

嚴希揉了揉額頭,“我知道你當初和教師崗擦肩而過,很遺憾,但你現在轉行也來得及啊,沒必要逮個人就讓人家當你學生吧?這個星球上的人都不夠你逮的了,你還要去平行世界逮人。”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禍不及嚴希,她自然懶得管。

但她已經被禍及到了。

她以前接手任何項目,都是全權處理,沒有人可以乾涉她,以她連個餐盒都懶得自己去放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寫月報總結。

反正她腦子好使,東西都在腦子裡記著呢。

剛接手《如你所願》的時候,她也是不用寫月報的,姬赫曜作為她的老師,知道她的性格,也信任她的能力。

也就是屠婦事件之後,姬赫曜才開始要求她每月交一次月報——嚴希一直懷疑,就是因為自己沒有把屠婦的事及時上報,阻礙了姬赫曜收下這個平行世界的學生,她在蓄意報複。

“你說的似乎不是這次會議的核心離題太遠了。”姬赫曜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待嚴希看過來後,她繼續說,“言歸正題,她們既然派了一個女性過來,之後必然還會有動作。我倒是很好奇,沉寂的三年能讓她們長進多少。或許可以嘗試與她們對話。”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嚴希毫不客氣地說。

她在遊戲裡和夏雨舒對話的次數不少,但沒有一次觸及重點。

因為,沒必要。

對待平行世界的方案早就給出了,現在的重點是如何打穿那層隔膜。

她們無意入侵彆人,但對方都舞到她們眼前,礙她們的眼了,她們當然有義務幫忙修改一下那個世界的“程序”,讓它不那麼礙眼。

至於彆的,都沒那麼重要。

“我覺得文案組也可以撤掉。”

姬赫曜反問:“要不要把反偵查組也一起撤掉?”

“我早就讓你這麼做了。我們研究這個遊戲,不就是擔心平行世界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嗎?現在得出結論了,對方是男尊世界,還有研究、反偵查的必要嗎?”

拜托,一群男人統治的世界能造成多大威脅啊?

當你知道異世界男人是統治者的時候,你很難對它提起任何防備之心。

就像你得知晚上窸窸窣窣的不是在逼近的猛獸,而是鄰居家溜過來的家養倉鼠之後,你隻會覺得好笑。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麼輕視對方,姬赫曜——她的老師、她的媽媽、同時也是她的上級——以非常嚴肅的口吻,回應了她“鄰居家倉鼠”的比喻。

“如果鄰居家的倉鼠淩駕在你鄰居頭上,它的地位遠高於和你同為人類的鄰居呢?你還會覺得它不應該被重視嗎?”

“這隻能說明鄰居太沒用了,或者她太寵著倉鼠了,太愛了,心甘情願被倉鼠騎到頭上。”

嚴希說著,自己也笑了,倉鼠騎到人頭上去,聽著就搞笑。

到底是年輕,她隻有四十多歲,出生時世界上已經沒有男人存在過的痕跡,她沒有任何渠道了解這些,即便是想象,她也很難設想出一個男尊世界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她想象不出“男強”,隻能自作主張地認為是“那邊的女人不行”或者“那邊的女人心甘情願寵著男人”。

她不以為然,“我們又不廢物,也不心甘情願,所以我們家的倉鼠就很乖,彆人家的倉鼠就算跑到我這,我也自信能處理掉。”

姬赫曜指出:“你家的倉鼠都滅絕了。”

“那沒辦法,物競天擇,自然法則嘛,小孩入學時學到的第一課就是與自然和諧相處,要尊重自然的選擇。

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在離去前儘情享受快樂的生活,已經仁至義儘了好嗎?”

物以稀為貴。

當男人很多時,她們從不覺得男人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當男人稀少時,她們建立起了“淨土”,以保護男性免遭外界傷害。外麵的女人進不來,裡麵的男人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就隻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最昂貴的化妝品、最華麗漂亮的衣裙、最有效的減肥器械,他們想要的應有儘有。

男人擁有了極高的地位,在淨土裡,他們是絕對自由的。

想做什麼做什麼,就連刀槍棍棒這種不適合男性的東西,隻要他們要,她們就給。哪怕他們在裡麵暴起殺人,也會輕易被製定法律的人寬恕。

……男人真的太少了,已經被殺了一個,難道我們要處決另一個,讓他們更稀少嗎?

彆的瀕危物種可沒有這種待遇。

“我覺得我們這邊對待男人,比她們那邊對男人好多了,那邊的男人居然還要工作,真可憐,我想,這大概就是她們說男人也是男權社會受害者的原因吧。”

眼看她越說越離譜,姬赫曜忍不住搖了搖頭。

“看來你對這個直接和平行世界的人接觸的工作,真的意見很大。”

意見很大都已經是保守說法了,簡直是怨念深重。

“廢話,要不你去試試?你不用在第一線,你當然心平氣和。”

姬赫曜思索片刻,“要一起聚個餐嗎?《如你所願》的所有人一起,還有我。”

“想聽聽一線員工的心聲了?”

姬赫曜笑:“你這都是哪學來的詞,不過意思確實是這個意思,你和她們說一聲,聚餐地址讓她們決定。”

肯定不能讓嚴希做主。她隻會選擇距離自己最近、步行距離最短的那個,而不是最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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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最終選定的是一家小館子,專做一些家常菜,四十個人浩浩蕩蕩,幾乎占下了半個餐館。

她們人多,來之前也沒有提前打招呼,店家在她們點完單之後立刻開火,到上菜也要等半個小時左右。

服務員先給她們上了一盤應季的西瓜,和一壺清熱解火的茶水。

四十個人一個包廂肯定塞不下,因此她們在大堂裡選了六七個離得近的卡座,大堂中央是一個巨型的魚缸,將大堂分成了左右兩半。

翠綠色的水草隨水波微晃,色彩斑斕的熱帶魚在裡麵肆意地遊弋,姚立新和幾個文案組成員正在對姬赫曜說著什麼,嚴希沒去聽,專心地盯著魚缸裡甩動的魚尾。

看得乏了,她收回視線,桌上的茶水換了兩輪,瓜果倒是一片沒少,陸續上了一些冷盤,也是一點沒動。

嚴希用牙簽紮了片西瓜,聽到她們在說什麼“引導”“沒必要引導”之類的。

她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那邊的情況,畢竟這個話題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姬赫曜認為《如你所願》掌握在她們手中,就必須讓它物儘其用,起到應有的用途——這就是文案組存在的意義。

用姬赫曜的話說,是“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過於自誇了,但高等文明隻是存在,就足以給低等文明指引的了,我們能給的隻有用來指引的那麼一粒光點,要不要沿著這條路走,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但站在文案組的角度,就是——說得容易,負責天天拿著手電筒給彆人當路燈的人又不是你!

最開始玩家不喜歡情節,為了了解她們,好,我們改。

後來發現玩家們來自女卑男尊世界,需要給她們一些誤導,並設置警戒線。

好,再改。

然後又發現平行世界不具備威脅力,而且玩這個遊戲的主要是女性,可以適當給她們一些引導。

好,再再改。

文案組都快改瘋了,怨氣直衝雲霄,天天喊著要辭職。所以遊戲裡就算有一些bug,大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反複改了這麼多次,就算原本沒bug也有了,隻要不是太嚴重,就沒人敢冒著被罵的風險去提醒她們。

她們一邊敲鍵盤寫文案,一邊罵領導,領導被罵了還要好聲好氣地安撫著,並時不時送來幾個新鍵盤——文案組一共二十多個人,一個月能消耗五十多個鍵盤。

嚴希旁邊的一個反偵查組組員呼了口氣,“原來文案組的工作是這個啊,好辛苦。”

嚴希問:“不然你以為招那麼多文案是做什麼的?為邏輯本就不嚴絲合縫的遊戲增加更多的漏洞?”

“我真是這麼覺得的。”

“你厲害。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你身邊的文案組成員已經開始瞪你了?”

她們點的菜陸陸續續上齊了,依舊沒幾個人動筷子,嚴希托著下巴一扭頭,看到隔壁桌有個小孩盯著她們這桌的菜看。

兩人對視上後,小孩從椅子上跳下來,噔噔噔跑過來,“嗨,媽媽們,你們點的烤魚好香,我可以坐下來一起吃嗎?”

嚴希笑了,“她們吵成這樣都不妨礙你饞我們桌的菜啊?”

“不是吵,是圍繞工作展開討論,”女孩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又繃不住,嘻嘻笑道,“就是因為她們一直在說話,沒有人吃菜,我才好心過來幫你們解決的!”

“那還真是多謝你了,不過和你一起來餐廳的媽媽有同意你過來嗎?”

“有!”

循著女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隔壁桌坐著一位女士,笑著向她們頷首,又指了指女孩手上戴著的手表。

嚴希會意,這種兒童手表都有實時監測功能,會進行提醒,不至於讓貪吃的孩子撐壞。

“有什麼忌口的嗎?”

“吃青椒會拉肚子,不愛吃洋蔥和番茄,其她都可以,蝦多來點,”女孩坐好,自覺地拿了一雙筷子,“謝謝。”

嚴希笑著起身,走到姬赫曜那桌,發現她們已經結束了話題,正在談論周末的去處。

“你們不[圍繞工作展開討論]了啊,真可惜,本來想趁亂順走一盤蝦的,咱閨女想吃蝦。”

“已經討論出結果了,下周我會去你們那裡體驗幾天工作,文案和反偵查的都體驗,”姬赫曜笑著看了看身旁的幾個年輕人,“不能隻讓我的學生受罪不是?”

姚立新把桌上的蝦端起來遞給嚴希,“我們想吃一會兒再點一盤,你要就先拿走唄,磨磨唧唧。”

嚴希拿人手短,還不忘挑撥離間,笑吟吟地問:“就體驗幾天啊?我們可是做了三四年呢,幾天換幾年,好買賣。”

“就你長了張嘴!”姚立新翻了個白眼,“總不能讓她來乾三四年吧?”

“三四年是不太可能,打通平行世界的隔閡可用不了這麼久——這也是我今天特意把你們聚在一起的原因,技術那邊有新進展了。”姬赫曜說。

“所以文案組和反偵查組可以取消了?”

“所以為了慶祝,周末我們打算去水上樂園消暑,我買單,你要一起去嗎?”

“不去,我看起來像是喜歡出去玩的人嗎?”嚴希毫不意外地嘖了一聲,端著蝦回到自己的座位。

飯吃到一半,隔壁桌的女士走了過來。

“我臨時有事需要回公司一趟,記得讓你的布丁,”她指了指女孩手腕上的手表,“幫你叫輛回家的車。”

“不,我和小劉媽媽說好了,今天去她那裡睡,還有薑驍她也去,我們一起在小劉媽媽那裡做手工作業,然後睡覺。”

“也行,記得不要太晚睡。”

“知道,我保證在布丁提醒三遍、好吧、兩遍,”女孩不情不願地說,“兩遍之後就睡,可以了吧?”

“可以。”

晚餐結束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灰藍色的天幕上,雲朵仿佛被火點燃,燒的通紅,在每個人臉上映出一道暖色的光。

女孩和她們打了個招呼,鑽進車的後座,她們一行人就慢慢地在路上走著,零星有幾個人談論明天的水上樂園,或者自己還沒做完攢到下周的工作。

有個反偵查組組員突然“咦”了一聲。

其她人都看了過去。

“怎麼了?”

“不算什麼大事,”對方撓了撓頭,“就那個夏雨舒,我的智腦剛剛提醒我她又上線了,有點意外而已。”

嚴希挑眉,“有點意思。”

“不用管,現在是下班時間,放到周一讓姬赫曜去管——她不是要來體驗嗎?剛好,和平行世界對話的機會來了。”

姬赫曜也笑:“可以,放到周一我來處理。”

今天是周五。

休息日的前一天,六月的最後一天。

這顆星球上最為普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