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下,台下的觀眾便議論紛紛。
無他,都在議論宋澄到底行不行。
這時,一佝僂著腰,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走近宋澄身後的觀眾席,壓低聲音,衝最近的觀眾道:“賭局出了,一賠三壓宋澄輸,一賠十壓宋澄贏,跟不跟?”
“節目組要求了,晉級的嘉賓不能用同一種才藝,連續參與兩場表演。我出三千,壓宋澄輸。”
“除了舞劍,她估計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了,我出五千,壓宋澄輸。”
“一萬,壓宋澄輸。”
“兩千,壓宋澄輸。”
……
越聽到後麵,宋澄越是興奮,衝還盯著她的朱可勾了勾手指。
看到示意,朱可立馬彎著腰靠近,聲音極小:“宋姐,你,緊張了?”
宋澄搖頭,將順手攜帶的手機解鎖遞給朱可,衝頭戴黑色鴨舌帽男人的方向努了努嘴:“將手機裡的錢都壓了,記住,是壓我贏。”
朱可一臉懵。
“密碼是XXXX,快去。”宋澄催促道。
朱可忐忑來到戴黑色鴨舌帽男人的跟前,收緊拿住手機的手:“我,我要押注。”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宋澄的助理,”他冷笑了聲,“怎麼?是想給宋澄找回些場子?”
男人微側身,望了一眼已離開吊椅,朝舞台走去的宋澄一眼,麵帶嘲諷:“你也不怕賠得血本無歸。”
男人的態度,讓朱可極為不爽,挺直了背:“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她垂眸看了眼手機零錢的餘額,到了嘴邊的三千,在感受到周圍嘲諷的眼神時,牙一咬,“壓兩萬。”
話一說出口,她就開始後悔。
自己還處於實習期,到手的工資不過寥寥四千。
S市不僅房價貴,物價也高,每月到手的工資隻夠她勉強糊口。
所以,排除宋姐手機裡的三千,她隻能動用她先前辛苦攢下的小金庫。
男人聽見這數,立馬掏出手機,見朱可不動,勾唇嘲諷道:“沒錢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還是說,你也不看好你的主子?”
被這麼一激,朱可心一橫,掏出自己的手機,將錢轉了過去。
已登上舞台的宋澄,瞥見朱可已開始往回走,並在接觸到她的目光後,還扯出一抹笑容,就知道這是成了。
她剛收回視線,曾炅的聲音就響徹在耳邊:“宋老師,可否需要給你準備樂器?”
她坦然接過話:“我需要一根笛子。”
這話一落,全場又開始沸騰起來。
“我沒聽錯吧,她居然要吹笛?”
“完了,耳朵要飽受折磨了。”
“來猜猜,土包子多久會被哥哥或柳影後叫停?先前那個5號嘉賓我覺得唱得還可以,不還是被哥哥直接叫停?”
“我猜一分鐘。”
“一分鐘,你也太看得起土包子了,二十秒,不能再多了。”
……
網上的熱議聲更是不斷。
【已預想到殺豬的場景。】
【好心疼我家哥哥的耳朵。】
【讓我猜猜,土包子該不會想借此來跟柳影後套近乎吧?這……確定不會惹怒柳影後?】
【沒見過這麼不自量力的。】
看著網上的評論,剛回到座位坐下的朱可緊攥著手。
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催眠自己:相信宋姐,宋姐一定可以的。
宋姐舞劍都能那麼厲害,區區笛子難不倒宋姐。
現場唯一還算淡定的隻有柳梓蔓,直覺告訴她,宋澄會給她驚喜。
當事人宋澄並不知柳梓蔓對自己抱著這麼大的期待,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笛子,就開始吹起來。
她選擇的是她曾在凡間聽到的一首曲兒,一開始曲調很平滑,卻能讓浮躁的心得到平靜。
平靜後,心與不由自主隨著曲子而動,伴隨著曲調的上升,大家感受到刀光劍影下的慷慨激昂,那種不甘於緊迫感也表現得淋漓儘致。
再往後,便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壯感,似在訴說戰爭的無情。
直到曲調結束,在場的人也還未從悲傷中恍過來,更有的已潸然淚下。
率先從曲調中抽離的曾炅,雙手緊握著話筒。
雖未看數據,但他已能預料,今日後他們節目會爆。
他們的第一步,成功了。
從興奮中掙脫出來,他剛拿起話筒,就見許蔚從導師席上站起來,全然不顧場合,直衝向宋澄,激動抬手想要抓宋澄的肩膀,卻被宋澄避開了。
許蔚也不生氣,自然收回手:“譜寫這個曲的人是誰,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想到什麼,他又補充道:“隻要他肯來,價格隨他開。”
聽見錢,宋澄眼睛一下就亮了,不過她可沒占領彆人功勞的習慣:“你見不到他。”
她初聽到這曲兒的時候,也心生出好奇,一打聽才知,這是一名將軍譜寫的曲兒,戰死沙場後,皇帝為了悼念這位將軍,吩咐每次開戰前,都要吹奏這首曲子。
久而久之,便傳揚開來,每當聽到這首曲子時,百姓都會想到這位將軍的戰功,與那些誓死鎮守邊關的將士們。
許蔚失落地回到導師席,快速提筆在打分榜上落下9.8的高分,並快速舉起:“不能給滿了,相信你還可以做得更好。”
話落,他旁邊三位導師都長大了嘴。
從節目錄製到現在,許蔚很少說話,即便說,也是開口指出對方的不足。
而麵對宋澄的吹奏,不僅給出9.8的高分,還給出了這麼高的評語,這也說明,許蔚非常認可宋澄的吹奏。
台下的觀眾也蒙了,紛紛搖著頭。
“我幻聽了吧?如此回腸蕩氣的曲調,土包子怎麼可能吹奏出?”
“啊啊啊……我的錢,我的臉。”
“我相信我家哥哥的判斷,哥哥從不會偏任何一個人,哥哥說宋澄行,宋澄就是行。”
同樣質疑的還有一群網友。
【從未想過,僅是靠聽曲調,腦中就有畫麵感。】
【第一次覺得笛聲如此好聽。
【這是笛聲嗎?這明明是戰士的一生。】
【啊……結束後我要看回放,我要把這個宋澄吹奏的片段截下來保存。】
【我也要,我也要……】
【宋澄,說,你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
導師席上,許蔚都已帶頭給出了高分,後麵的人也緊跟其後,紛紛跟隨許蔚一起,給出9.8的高分。
而柳梓蔓,則更甚,給出了9.9的特高分。
曾炅趕忙抓住話題,詢問道:“麵對柳導師給出的特高分,宋老師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宋澄急於收錢,不住朝還處於征楞中的朱可使眼神,示意朱可趕緊去要錢。
一賠十,三千馬上就能變成三萬。
可朱可愣是沒行動。
“宋老師?”曾炅再度出聲。
宋澄收回視線,看向柳梓蔓:“回頭再吹一次給你聽。”語罷,她就回頭看曾炅,“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曾炅還未反應過來,她已邁開步子。
瞥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要溜走,她當即道:“錢沒給,不準走。”
男人步子更快,離大門越來越近。
宋澄哪兒能讓到了手邊的錢飛了?當即運用內功,如幻影一般穿過觀眾席,在男人邁出大門那刻,抓住男人的肩膀,手一伸:“給錢。”
男人試圖裝傻:“什麼錢?我怎麼聽不懂。”
宋澄半眯著雙眼,目光緊鎖男人:“壓我輸一賠三,壓我贏一賠十。”
男人臉色煞白,趕忙掏出手機:“我這兒隻有15萬,都給你,你看可好?”
用最快速度趕來的朱可,氣喘籲籲道:“不行,二十萬,一分不能少。”
等氣喘勻了些,她直接拿方才男人嘲諷她的話,送回給男人:“怕賠得血本無歸,就不要學彆人開設賭局?”
聽到這兒,宋澄明白過來,小助理這是自掏腰包,加大了賭注。
不過,小助理怎麼知道自己會贏,是因為信她?
沒去細想,她收緊了些抓住男人肩膀的手,還未來得及說話,參與賭局的觀眾紛紛圍堵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