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 他什麼時候有爪子了?(1 / 2)

蒼州。

臨蒲山北。

天邊雷聲震耳欲聾,夾雜著巨大的威壓沉悶悶自蒼穹壓下,弱小生靈不由匍匐在地不敢動彈,也有不少修道者竭力仰望雷鳴聲中愈發盛大的紫光,隻可隱約看到一道人影朝著天門踏風而去。

此世已五百餘年未出修得大道飛升之人,這麼大的陣仗,隱居在犄角旮旯的仙人妖魔也給轟了出來。

"敢問這是何人飛升?"

處於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的人群裡麵,總算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於是人群中冒出一聲驕傲的大喊:“是我長武山的三師兄,蘭澤仙君!”

飛升之人身負天道降下的氣運,不是常人所能接觸的,眾生渺小皆如一物,管他是喜是怒,是歡是憂,或是想趁機乾點什麼彆的事,蘭澤仙君不會去管,也不想管。

畢竟現在他麵前擺著一件有點棘手的事。

“這劫雷來的不是時候啊。”

長武山的老掌門,那位蘭澤仙君的師父,此時正坐在雲亭裡,望著天門的情況,卻是一臉愁容。

老掌門:“老二去哪了?”

規規矩矩守在一旁的大弟子立刻答道:“回師父,三師弟曆劫,此等危險重大的事,二師弟應是和他一起吧。”

想著,又補充了句:“師父您也知道,二師弟向來不放心他。”

老掌門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捏著手指又推算了一遍,結果仍與之前一樣。

“壞了。”

大弟子見自家師父不僅不為徒弟飛升高興,反而憂愁不已,於是就問老三到底怎麼了。

“未修得功德圓滿之身,並非此時,”老掌門歎了口氣:“還有一劫。”

“三師弟心思純淨,悟性好,修為也好,也許天道喜歡他,為他免了一關呢?”

大弟子嘴上這麼說著,眼神中飄過幾分心虛,不過老掌門想著他的三徒弟,心思並不在他身上。

哼。

他笑了。

天山的蘭澤仙君皺起了眉,手按上腰間的劍,掉頭,朝一處俯衝而去。眾人隻看到空中似一道月弧劃過,驚帶起幾道落雷,一並砸在了最北麵的山穀中。

山穀中有邪物。

邪物怨氣濃鬱,走過的地方滋生出白骨森森的血色幻象,是為不詳。

北麵山穀乃是曆代兵戈交接之地,埋的屍骨少說也有萬萬具,陰氣縱橫之地,邪物最易出生。

仙家對此地本有設防,按正常情況看,這些東西一旦有冒頭的趨勢便會被術法扼殺在搖籃中,但現在不算正常情況。

天門還開著。

天道的氣運影響世間氣機,影響最嚴重的當屬此片區域,邪物吃怨氣,吃血氣,也可以吃天道氣運。於是乎某個幸運的家夥,在天道眼皮子底下長開了。

蘭澤仙君在天上就看到他已經吃掉了好幾個衝上去想把它消滅的仙人,實力愈發恐怖。

要是放任不管的話,人間難免一場災禍。

轟——

劍氣縱向蕩去,將邪物劈成兩半後,又劈開了一座山,引起一陣地動山搖。

蘭澤仙君落在高處,居高臨下,靜靜地看著被他劈開的邪物又重新凝視在一起,甚至還大了一圈,幻生出的醜臉朝他饜足地打了個飽隔。

蘭澤仙君:……

他是飛升之身,渾身天道氣運,那一劍內的靈力所蘊含氣運磅礴無比,倒是把這家夥喂飽了。

好棘手。

斬,他斬不得,恐怕多來幾劍這邪物就能把天地給吞了。

走,撒手不管算了,反正他一走,天門就得關,邪物不能長得快,也能留給其他人更多時間誅滅它。

真無情,非自己的道也,且後果無法料定,恐遭天譴。

蘭澤仙君收劍沉思,想不出彆的法子來。

“小池,師兄借你靈力。”

掌心的溫熱自後背貼上來,來人氣息熟悉,靈力純粹,帶有山泉般的清冽靈淨。

若借用他人之力,便不會調動天道氣運。

確是一法。

當即運轉功法,劍意直指邪物的瞬間,招式正中它那顆由怨氣凝實的血紅邪心。

最致命的一擊,若是尋常魔物必就此灰飛煙滅,這東西邪心破碎後,身體裂成血霧爆發開去,遊離在山穀裡那些骨塚上,竟沒有消散之勢。

陳池提劍欲再次出手,被他二師兄攔下了。

二師兄的劍擋在他身前,側頭莞爾一笑,“專心渡劫,此處交給我。”

啪嚓——幾道雷光閃過,身後多了幾片焦黑的土地。

九道渡劫天雷,還有三道未降下。

雲層中又是轟隆一聲。

陳池感受到天道的威壓越發增強,抬頭看了看天色,深紫濃雲如同欲傾之墨,醞釀了好一會的雷劫眼看著就要落下。

陳池遙遙望了眼二師兄。

但見青衣烈烈,如一葉飄丹極輕而迅速地掠下,和那些血霧攪和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強大的天道威壓鋪頂而來,由不得陳池多做選擇,隻能全神貫注與天雷相抗。

瞬息之間便又挺過一道的凶險的宏關。

最後一道天雷落下時,陳池忽然頓住了身。

無法動彈。

身體像是被突然卸掉了,四肢關節仿若不存在,就連一直與神識相連的那把劍也感受不到了。

他被一個無形的力道死死按著,神識敏銳地捕捉道不知從何處來的審視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