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夏盈感覺自己有些奇怪,竟然和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去咖啡廳,甚至還覺得他有點像衣尋。
衣尋死了,這是沒有爭議的事實。
如果說身體化成了灰,靈魂還能存在的話,那麼衣尋的狀態,無疑是靈魂也永遠消失的那種。
當衣尋因調查犯罪組織“學生會”而“意外死亡”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衣尋在做著什麼危險的調查。
她發瘋一般地詢問周圍的人,得到的卻是無儘的沉默。
她將他們的表現看在眼裡,最後終於艱難地得出了答案。
他們都知道。
沒錯,他們都知道衣尋所做的事,卻又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不讓她知道真相。
而她,也就這麼傻傻地被蒙在鼓裡,見證了摯愛之人的死亡,徹底的不複存在。
可憐又可悲。
那段時間,她感覺沉重的悲傷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隻知道他是偵探,卻又像《名偵探柯南》裡的毛利蘭一樣,不清楚工藤新一究竟在調查什麼,最後與他在命運上漸行漸遠。
她和他就這樣成為彼此生命的過客,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但是,她依舊和原來一樣,常常打掃著偵探社,期待它主人的回歸。
說不定……說不定他的靈魂幸存?
說不定……他會回來呢?
夏盈就抱著這個渺茫的希望,一天又一天的等待。
終於,她在某一天,看見偵探社裡出現了一個身影。
可惜……卻不是他。
……
去喝點兒什麼吧,什麼都行。
不知為何,在那個陌生男人提出邀請的時候,她竟沒有拒絕,而是淡淡地應下了。
可能……是因為他開口的問話方式有些熟悉?
夏盈不能確定。
她沒辦法準確判斷自己心中的想法,索性就從心而言,去了臨近的一家咖啡館。
然後?
然後就發生了殺人案。
當然,死者不是她,凶手也不是她。不過,死者,竟然是她認識的一個人。
她的前男友,也就是她的初戀,何似源。
她對於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六年前。他殺害了自己的前女友,並與她交往,企圖陷害她成為替罪羊。
如果不是身為偵探的衣尋找出了真凶,那麼她的下半生估計就要在監獄中度過了吧。
她想。
雖然初戀就此破滅,但她也邂逅了屬於自己的愛情。
現在想想,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她和衣尋因為案件而相識、最後走到了一起,但結果,也因為案件,就此彆過。
他直到最後一刻還堅持查出真相,以死維護正義,她也因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那時,她如遭重擊,幾近不能相信事實,但最後,卻在停屍房看見了死去多時的他,並收到了那由彆人遞交的、他沒有送出去的求婚戒指。
之後她一直孤單地生活著,同事雖然有幫她介紹對象的想法,可是都被她謝絕了。她總是來到偵探社,將那裡打掃乾淨,好像在等待著屋主人的回歸。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個不可能的妄想,竟然會成為可能。
……
思緒重回眼前,夏盈看到的是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
屍體的麵容有些熟悉,與記憶中模糊的印象進行比對,她發現何似源略微消瘦了一些,不過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的脖子上有一處致命的刀傷,將他的生命終結。
對於曾經陷害過自己的前男友,她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記憶。
僅剩的那麼一點,也是淡淡的、模糊的。
在六年前,他的詭計被衣尋偵破之後,下場到底怎樣,她並沒有管過。
不過現在看來,雖然失去了原本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光環,卻也沒有受太多的監獄之苦。
警車特有的聲音響起,看來是警察來了。
她想。
從警車上走下兩個人,前麵的一個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頭上還上著發膠,給人的感覺並不像警察。而後麵跟著的那個……就好像一個跟班,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確擔當此職。
某大畢業生易舟,和他的小跟班。
夏盈對於他們,也有著一些模糊的印象。
她曾經聽同事說過,但果然還是不如親見其人啊……
真是奇人。
她看著那個小跟班向法醫詢問情況,不由得笑了笑。
夏盈曾經是法醫,但後來改在一所學校當校醫,不過,私底下的一些八卦卻還是知道不少的。
就比如這個易舟,自稱是某大畢業生,喜歡耍帥,明明平時辦事乾脆利落,但是一到案發現場就喜歡亂指認人——算是把所有推理小說裡警察的行為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有些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夏盈打算等他們問完話就回去。事已至此,喝咖啡的念頭自然而然是已經泡湯了,而她對於究竟是誰殺死了前男友也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她覺得等他們做完筆錄之後就回家。
不過,那個叫衣現的男人倒是似乎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啊。
這一點,倒是和衣尋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