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HPI研究所三、四百米遠的高坡上。
安室透舉著望遠鏡掃了一眼研究所的整體布局:“戒備森嚴呢。”
他放下望遠鏡,偏頭看了眼架著狙擊槍的景光:“找到加奈了麼?”
“沒有,實驗樓的窗戶采用了特殊玻璃,從外麵看不到裡麵情況。”
景光語氣平靜卻讓人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他快速且熟練地調整了一下狙擊鏡上的焦距,把槍口的位置對準了實驗樓3層的一扇窗戶,繼續說道:
“但在同樣光源的情況下,3樓左邊第4扇窗在琴酒進入研究所大門10分鐘後有些許變化,應該是他們進入實驗室打開了照明的緣故。”
“的確有些許區彆。”
安室透拿起望遠鏡掃了一眼:“那棟樓的警戒也遠比其他地方更加森嚴,看來我們摸到對方的一點脈搏了。”
“嗯…”
“hiro是在擔心加奈?”
“是,一旦知道了某些秘密,組織不會輕易放過她。”
景光緊了緊手裡的槍,平靜無波的眸底透出一股堅決:“我會保護好她。”
安室透放下望遠鏡,抬手按了按他的肩:“還有我…”
“zero,琴酒的車出來了,隻是…”
他話還沒說完,景光遲疑的語氣讓他神色一凝,急忙舉起望遠鏡看向研究所方向。
昏暗的路燈下,通體漆黑的保時捷迎著幾個安保人員驚詫猶豫的眼神,以20碼的均速直線行駛在十分寬闊且毫無車輛的道路上。
由於方位的原因,安室透和景光隻能看到保時捷的車尾從研究所的大門緩緩駛出,卻看不到裡麵開車的是誰。
但兩人大腦同一時間閃過了小田切加奈的模樣。
兩人麵麵相覷了下,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會吧”三個字。
可不是她又會是誰?
兩人沉默一秒,景光語氣透著些許微妙:“zero,伏特加要是這個速度,琴酒會開槍的吧?”
話音一落,兩人手裡東西一收,同時竄回車裡。
車門剛一關上,白色馬自達猶如利箭離弦一般飛射而出。
……
“開車又不難,我都有駕本好幾年了!”
加奈嘴裡喃喃了一句,瞄了眼表盤上又要超過20的指針,她收了收踩下油門的腳,握緊方向盤,全神貫注地看向前方的道路。
倏的,道路前方的岔路口,一個人影迎麵走來。
她視線下意識往人影處偏了下,倏的頓住。
夜色下,男人身形頎長,寬肩窄腰,邁開的長腿下,每一步都走出一股乾脆有勁的利落感。
hiro…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注視的目光毫無掩飾,景光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再抬眼時,一雙上挑的鳳眼裡一片柔和。
他停下腳步看向她,兩人視線相對的瞬間,加奈好似又看到了曾經那片無限包容她的廣闊大海,她心頭一顫,下意識地踩了下刹車。
車子緩緩減速,在離男人一步的距離時,車子停下。
她側過臉隔著車窗看向男人。
或許是下巴滿是胡茬的關係,比起兩年前的他,此刻男人俊秀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滄桑感,就連那雙線條柔和的上挑鳳眼,有時都會在他不經意間透出幾分銳利。
他這兩年乾什麼去了?
他是不是過得很難?
她心裡莫名湧出一股陌生的情緒,好似很難過,卻又說不出自己在難過什麼。
心裡的酸脹感著實讓她難受得很,她微微蹙眉,偏過頭不再看他。
他過的好不好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在乎一個前男友乾什麼?
就…就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走。
她隻是要證明自己的心情絕不會再受到他的影響罷了!
她微揚起下巴,眼角餘光瞥了眼車外的男人。
注意到女人偷瞄的眼神,景光唇角揚起,神情柔和地微微頷首。
他一步靠近車門,眼神微妙地看了眼保時捷,正要伸手拉開車門之際,車子突然咻地一下往前開出了一大段。
空氣中好似還殘留著幾縷汽車尾燈紅光,他眼底眸光有些複雜,沉默了好幾秒,手掌緩緩握拳收起,微閃的眸光直直看向前方。
寬闊的道路上,保時捷在路邊停了一會又往前開,可才開出一小段又“吱”的一下停了,有種其實我想留,但又沒人開口讓我留,那我就走好了的帶刺感。
景光好氣又好笑地垂眸低笑一聲。
還真是她能乾出來的事。
他心底暗忖了一句,兩手一插兜默默站在原地看著汽車的尾燈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
後視鏡裡再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加奈糾結要不要停車的心思倏的一下散了。
她好似被喪失了所有力氣一般,原本正襟危坐的姿態一下垮了下來,一腳踩下刹車停在原地。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又看了看後視鏡上漆黑一片的道路。
大晚上的一個人走這種沒人沒車的偏僻小路,他知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