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開任菁,他馬上竄起來離我二米遠,我活動了一下手指,走向體委,沒打算繼續和他掰扯什麼。
怪不得他要問名字,因為可以和多目怪做交換啊。那麼看來,任菁的名字很可能也是假名。
七人神色各異,都把有些怨念的目光投向了任菁,之前他剛被我控製住的時候還有人試圖救他,現在已經沒人願意聽他說話了。
我重新窩回剛才那個牆角。多虧了剛才的壯舉,也沒人再嘗試靠近我問我線索了。
依據剛才的線索,我覺得多目怪所指的和他一樣的怪胎,是說兩個眼睛的人也屬於和他一樣的怪胎,隻要是單個眼睛以上的人,他都會吃。
為什麼這麼說呢?
是因為他說單眼人很可憐,他不會吃單眼人,還會送給他們一個禮物。但這個禮物是什麼——隨便聯想一下在這種恐怖遊戲裡會發生什麼,我覺得有可能它的禮物就是眼珠。
一旦他送了單眼人一個眼珠,就說明這個人變成雙眼人了,那麼多目怪就可以吃了他了。
由此,很可能遊戲開始後有兩個眼睛都是有危險的。我準備在身上製造一個傷口,看看這裡的傷口恢複速度是不是比外麵快。
如果比外麵快的話,我就挖掉自己的一個眼睛,保證自己絕對安全再出去。
我用指甲在手心劃了一道很深的血痕,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營養不良?我的指甲特彆薄,特彆尖,之前總是不小心劃傷自己,但還是一直忘記剪。這會兒成了我刻意製造傷口的武器了。
我在牆角環視了一下整個教室,尤其看了看前門窗外和後門窗外,還有教室靠著外麵的窗外,都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也許要等到遊戲開始,這黑幕才會被掀開。
體委參與在那群人中討論紙條上的信息,聲音越發的大,正當我頭疼的考慮要不要阻止他們繼續喧嘩下去時——
“¥%%¥#……千目之境……開……&%……始……”
又是那種稀裡嘩啦的電台音,但聽得出,它是在播報遊戲開始。
我抬起頭,教室的前後門哐的一聲自己打開了,外頭先是一片寂靜,緊接著是一陣騷亂,很快這股騷亂就蔓延到我們附近。
隻是我們這十個人,卻仍然沒有人開始準備出去。
我不想躲在這兒,就果斷向門口走過去。
體委追過來,他似乎有點小緊張,局促的縮著肩膀,“要出去嗎?”
我拉住他的手腕朝門外走去。
觀察了一下走廊,旁邊是幾個和我們一樣的教室,裡麵的人三三兩兩的出來,我看了眼班級前的標牌“安全屋3-7”。
“這意思是?”體委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隻要躲回教室,就不會受到多目怪攻擊嗎?”
“大概吧。”我點點頭,“不過我們這個教室的門牌似乎是暗著的”
走廊裡也有亮著的門牌。
體委吞了吞口水,“呃……是不是這個暗門牌就是說這個安全屋沒有用?”
“或許吧。”我覺得很有可能。
不過這其實不重要,因為我是不打算留在教室裡的。
“我有個想法。”我告訴體委我剛才的猜想,“根據剛才的線索,我覺得隻有獨眼人才不會被多目怪吃。”我頓了頓,“挖掉自己的一顆眼珠,我們就是獨眼人了。”
“你瘋了嗎?”體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我搖搖頭,把手伸給他看。
“剛才我用指甲在手心裡劃了一道血口子”,我指指手心處完好無損的皮膚,“很顯然,它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說明在這裡,我們身體的恢複速度變得很快,這樣的話,即使我們挖掉眼睛也不會失血過多。”
體委似乎是被我嚇到了,張口結舌的盯著我的手心說不出話,但他很快就反駁道:“那,那也是痛的吧…不對,規則裡不是說隻有多目的人才會被抓,兩個不算多吧?”
我指指我們身後的安全屋,“如果兩個眼睛的人也安全的話,這個安全屋的意義在哪裡?隻要保持這正常的兩顆眼睛不就好了嗎?現在都不知道如何增多我們的眼睛。”
體委抿了抿嘴唇,還想說什麼,我把手搭在他肩上,“退一步說,隻有獨眼人能夠得到多目怪的獎勵,怎麼說也得去看看那個獎勵是什麼。”
體委張了張嘴,長呼一口氣,“那我和你一塊,挖就挖!”他似乎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但是肩膀還是有些顫抖,應該還是很害怕。
我做了個深呼吸,給自己稍微做了一點心理建設……實際上也沒什麼可做建設的,畢竟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我睜著眼把手指摳進右眼眶,眼球被擠壓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既然已經要挖出來,也不必在意這會好不好受了。
我用手指生生將眼球挖了出來,這樣粗魯的動作肯定是破壞了血管,鮮血流出,右眼的視野消失了。
一個眼睛看東西的感覺很古怪,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疼痛和一種讓我很想吐的頭暈感湧上來,不過血的確很快止住了,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
在左眼略微有點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體委咬著後牙看著我,一副即將要英勇就義的模樣,我看了看手上,沾滿鮮血的手掌中間有一顆有些破碎的眼球。
定定地……望著我自己。
“不行……這也太恐怖了…”他要崩潰了一般捂住自己的嘴,看起來快要哭了。
他沒有勇氣挖眼睛。嗯。理所當然,體委一直是個正常人,和我不一樣呢。
我把那顆眼球揣進兜裡,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眶處仍然疼痛,但於我而言並不難以忍受……哦,反而有些興奮,難道我是個受虐狂嗎?
他拉住我的手臂,“喂…你,你真的不疼嗎?真的,這…”他緊緊皺著眉,似乎在替我感到疼痛。
我擺了擺手,“你準備挖嗎?下不了手的話,我來代勞”
體委眼神猶疑,雙肩都在發抖。我看他這樣害怕,也不想逼他,“算了,你先彆挖了,找個亮著的安全屋躲著,我先去外麵看看情況。”
體委還想嘴硬逞強,任菁從裡麵出來了,他看到滿臉是血的我,嚇得尖叫一聲,慌不擇路的跑了。
任菁出來之後不久,之前那兩個女生也出來了,她們踏出來的一瞬間,安全屋的牌子也亮了,我便把體委推了進去,然後就下樓了。
體委雖然好像不甘願,但到底也沒有跟著我出來,應該還是聽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