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用那個拖把拖了地,光滑瓷磚變成了有些發灰而腐朽不平的木製地板。與此同時,機械音又一次傳入腦海,“玩家:和子,佳一完美消除807室錯誤,額外獎勵10積分,807室成為隊伍安全屋。”
安全屋,這是什麼意思?原來這裡是不安全的嗎?
嚴子和卻有些興奮道,“規則的最後一條:安全屋內不用遵守酒店內規則。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半夜開燈了。”
不過這不代表能在安全屋內對玩家動手,因為不允許對玩家使用暴力是基本規則,而不是酒店的規則。
我們在安全屋裡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很快就來到了。仿佛我剛一合眼,就有人將太陽趕上了天空。
我和嚴子和早就約好,今天要走山道上山。楊昊本來想和我們一起去,在門口時卻被無形的力量擋住,隻好留在了酒店內。
我與嚴子和上了山。
山道不算平穩,有些台階可稱得上陡峭,嚴子和爬得好像還挺得心應手,我卻被這山路弄得精疲力儘。
山道上沒有彆的玩家,至少我沒有看到。
我還挺疑惑,為什麼那些人都留在酒店裡不肯出門呢。
嚴子和說,山道上有mpc,但規則上說,在山道不能和工作人員以外的人打招呼。
於是我一邊走一邊回想關於山頂溫泉和神廟的規則,以及相關的重要人物。
“神廟有很多故事呢,恐怕NPC很多。”我對嚴子和說道。
嚴子和拉著我的手讓我借力,“你覺得這神是好的神嗎?”
“不是。”我十分肯定的搖了搖頭,“聽起來就是個邪神。”
“哦?”嚴子和仰頭望了望還離我們有些距離的神廟,“比如說呢?”
“魯渝信是忠誠的信徒,而魯彙鑫則是叛神者。”愚信,慧心。這種程度的諧音梗還是看得出來的。
“哦…”嚴子和應該理解了我的意思,“那假如神是壞的,我們是要遵守神廟的規則,還是要破壞神廟的規則?”
“我覺得嘛,明令禁止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做了。”我提醒道,“比如說在神廟內不允許交談,不允許與白衣神使對話 ,不允許使用蠟燭以外的光源,不允許穿著黑衣進入神廟。這一類明晃晃告訴我們不能做的事,我們還是不要作死了。”
“哦…那還有什麼事是我們可以做的呢?”
“穿著白色的衣服進入神廟,神可能會下達神旨。這神旨應該是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我們最好穿著白色衣服進去。規則書上還有見到黑衣叛神者最好可以把他們殺掉——我們可以不殺。”
嚴子和點點頭,忽然笑起來,“哎呀,你這不穿的就是白衣服嗎?”
他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灰色的衣服,“我這衣服也不知是算黑還是算白,還是說都不算,聽到了神旨以後,我們再考慮接下來的事吧。總感覺這廟裡沒準還挺危險的。”
我們很快就走到了神廟廟門口,這時候是上午11點。我們還是爬了很長時間的山路啊。
最前麵的是神廟的正殿,中間擺著一尊似道非佛的神像,嚴子和更是皺緊眉頭,“真惡心…骨肉造像。造這像的人也不嫌棄腐肉臭味…”
他緩了一會兒,才又走過來了一點。
我再一次慶幸我和嚴子和不是同一個視角。
他進了神廟,便恪守規則,沒再說話。不過他漂亮的眉毛擰的能夾死蒼蠅了。
說到蒼蠅,這神像上可是落著不少蒼蠅。
嚴子和指了指右邊,我看那是堵牆,白牆。
嚴子和走過去。把手放在牆邊做了一個握著的手勢,我歪了下頭表示我不明白,他指了指我的手,又做了一個開門的動作。
他握著我的手,放到那個位置,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清晰地感受到了有圓弧狀的固體在我手底下。
嚴子和的手好涼,比這門把手都涼。
沒錯,那是個門把手,在我擰開它的一瞬間,我就看見了它,一扇老舊的木門突然的出現在了白牆上。
木門後是一個房間,房間裡有許多蒲團,最前麵有一張看起來像講台的桌子。
嚴子和握著我的手,指了指那些蒲團。
我明白了,應該是把這些蒲團擺整齊吧。
因為不能說話,我們隻能摸索著,慢慢的把這些浦團擺整齊了。
一共有20個蒲團。當它擺到正確的位置,它就會在我眼中從白色的蒲團變化成破破爛爛又臟又臭,還有些發黃的蒲團。
第20個蒲團歸位之後,地板迅速老化,從地板縫隙裡好像能看見粘膩的血液在流動。我幾乎要嘔吐了。
嚴子和領著我走到講台上,接著,我的手在講台的桌麵底下摸到了一個抹布。它像是幾百年沒洗過那樣乾硬,沾滿灰塵,十分肮臟。嚴子和的意思好像是讓我用這個抹布來擦桌子。
他握著我捏著抹布的右手的手腕,拉著我彎下腰,似乎把我的手帶著抹布往什麼東西裡浸了一下。
一個裝滿了臟汙液體的水桶出現在我眼前,我手上的抹布沾了那液體以後顯得更惡心了。
我忍著惡心擦了一遍那張講台桌,它也迅速開始老化,現在和地板的木頭顏色很相似了。
我也瞧見那抹布原本放著的地兒了,那桌子的抽屜比這抹布隻臟不乾淨。
這手不能要了,太惡心了。
就在講台變舊之後,這個房間的前半段白色牆壁也變成了那種老式木板屋的樣子,我還沒反應過來,嚴子和就把我推到了講桌後。
眼前一下子出現了20個穿著白色麻布衣服的NPC。
他們都朝著講台的方向,也就是我的方向跪拜。
我頭皮發麻,下意識後退一步,險些跌到嚴子和身上。他扶穩了我,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示意我不要發出聲音。
他慢慢的帶著我推到牆邊,我們靜靜地看著這20個NPC。
忽然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嗡嗡的響聲,與先前在酒店聽到的機械音也不怎麼一樣。
“吾神予旨,九月…五…奉…祭…”
斷斷續續,又充斥著雜音與噪聲,嗡嗡的回響,弄得我頭昏極了,險些又要跌倒。
嚴子和大約是看出我的不對勁。也有可能是急著要說什麼了,匆匆的拉著我出了神廟。
“呼…”到了外麵吹了吹風,我感覺好多了。
“我聽到神旨了,就在剛才。”我趁他還沒開口,就馬上說到,“他說九月五要給他祭品。”
“九月五?”他發出了靈魂問題,“今天是幾號?”
現代人誰會在意非節假日的農曆日期啊?
他和我都沉默了。
我歎了口氣,“剛才那屋子裡全是白衣信徒。這地方供的肯定是邪神無疑,我們得找到黑衣人。”
我望了望那神廟,考慮著接下來要怎麼辦。
忽然,嚴子和衝了出去,以一種擒拿的姿勢僵在門口,好像抓住了一個人似的。
“過來,佳一!”我跑過去,聽到嚴子和對那個他抓住的NPC問道,“你叫什麼?”
他又說道,“冷靜下來,我們也是厭惡此神的人——你冷靜一點!”
我根據之前的摸什麼什麼現形的經驗,順著嚴子和的手摸到了那個被他抓住的人。
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或是女子,實是我眼拙,辨不出他雌雄。
他似乎很著急,“你放開,放開!你是神使嗎?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