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 歡喜到世間縱有萬般事物,也抵不……(1 / 2)

一時辰後,沈渝安抱著“洗好”的被褥回到屋內,隨意將被褥晾了起來。

錘了幾下有些腫痛的雙手,在院裡沒找到季秋時的身影,沈渝安上前,窗戶正大開著,日上東山,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屋內那個正專心看書的男子,映在季秋時的眉眼上,萬般柔情儘在季秋時那多情的桃花眼中,顧盼生輝。

沈渝安忍不住放輕腳步聲,沈少爺雖是雙兒,但自小對那些雙兒學的琴棋書畫,宅門事務不敢興趣,但在此時,沈少爺卻覺得若是日後能如今日般有季秋時相伴,就連舉炊,烹飪他都願意去學,季秋時手藝那麼差又挑食的不行,等他學會了定要季秋時天天哄著自己,讓那張嘴不再說出他不愛聽的話,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季秋時。

歡喜到世間縱有萬般事物,也抵不過季秋時一人。

季秋時將手裡的書粗看完一遍,本以為會有些生疏,但沒想到的是書中每一句話早也深深印在腦海中。

離殿試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季秋時低歎口氣,書雖牢記在心,心境卻已然不同,再赴科舉,季秋時心裡五味雜陳,他還記得前世殿試策問的題目。

南有富商一家,販珠而生,日進鬥金。商而立之年,才得一子,商感年歲高,駕鶴之時,托友人徐,顧之……子及加冠,怨徐占珠,雖徐將珠予子,子仍奪徐,鴉知反哺,羊有跪乳,子之為,汝何以看?

不同於以往的策問,拿到卷時,季秋時也有些震驚不解。題非選自四書中,意思也十分淺顯,季秋時當時斟酌些許,還是按文意批子,洋洋灑灑寫下徐非子親,而養之恩大於天,恩重如山……

待考完,季秋時出來才知此次策問乃是首輔門下門生所筆,而陛下也才剛及冠,首輔把持朝政,大權在握,

一霎間,季秋時想明白所意,他的雙腿使勁顫抖著。

珠為權,子為帝,徐為首輔。

首輔這是公然向皇帝示威,古有指鹿為馬今有以珠代人。這屆考生中,就他一人無權無勢,不知朝政,養之恩,恩重如山,想到自己所寫,季秋時隻感頭昏腦漲,他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

他的腦袋立於一把大刀之下,待刀落下之時便是他喪命之時。

客棧裡,沈渝安關切的問他如何?

他看著沈渝安的臉,突然一股怒氣直衝頭頂。

他將沈渝安拉入懷中,俯身口齒相對,他像野獸般啃咬著,不顧沈渝安的掙紮。

季秋時氣自己的時運不濟,就差一點,明明就差一點,他就可以擺脫命運,可就差了那麼一點。

他將自己的怒氣不滿發泄在沈渝安身上,沈渝安被他弄得不停地喊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用手摩擦著沈渝安的臉頰,“沈渝安,沈渝安……”

季秋時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像沈渝安往常一樣,沈渝安喊著他的名字,他喊著沈渝安的名字。

自那次瘋狂之後,季秋時就將沈渝安趕走了,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等待著大刀的落下。

可刀最終沒有落下,反而是登雲梯。

放榜的前一天,那位人臣的人找到了自己。那一刻,季秋時知道命運是站在他這一頭的。

他成了探花郎,成了首輔手中的刀,從此直上青雲。

將書合上,放好。

今世他必不能像前世般,一把刀終究會有用壞用爛的時候,他要做的是讓自己成為那個拿刀的人。

外麵突然有些喧鬨,季秋時推開門一看,沈渝安正拿著鋤頭興致勃勃的和他的旁邊站在一婦女講著話。

聽著門的動靜,沈渝安偏過頭,將鋤頭一扔,跑到季秋時麵前,伸出手,指了指地,“季秋時我剛剛幫你在院裡播種,林嬸說一個月後,菜就會長出來了。”

沒理會沈渝安,季秋時對著婦女叫了聲。

林嬸曖了一聲當做回應,低著頭,道:“季大人,我帶了些種子來,老林說,你這兒有些荒,我便帶了種子來。”

“隨便種種就行,渝安他不懂事,給你添亂了。”季秋時溫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