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季秋時將宗卷整理完,端正坐在坐位上,目光看向主位上的裴思清。
裴思清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回看著季秋時,他的麵容肅穆,不笑時倒顯得凶煞,嚴肅,更彆提裴思清現還拉長著臉。
季秋時絲毫不受影響,繼續盯著裴思清望。
終於,裴思清敗下陣來,他放下手中書卷,“季庶常有何事?”
“一些煩事不得不叨擾一下編修大人您了。”季秋時道。
裴思清不去看季秋時,語氣中帶有不耐,“季庶常說話就是‘文雅’。”
季秋時神色自若,繼續道:“我與編修一見如故,便不說多餘的話,近日在下是兩袖清風,家中一貧如洗,窮困潦倒,月銀未發,無奈隻能求助於裴兄,還望裴兄能助之一二。”
裴思清嘴角一張,而後閉上,幾經張合,最後無言。
“我想裴兄也不想見我最後落得個典賣家產的地步。”季秋時加把火,道。
“多少?”
季秋時略帶有絲不好意思,輕抿唇,“六十兩。”
“季庶常人緣廣,何需向我借。”說完,裴思清將腰間荷包拿起,丟給季秋時。
季秋時接過,拿起荷包晃了晃,“多謝裴兄。”
望今日裴思清對自己的態度,季秋時明了,定時前日他與元青會麵之時被知曉了。
季秋時也沒想解釋什麼,收到銀子便離開告辭了。
離了翰林院,季秋時也沒著急回去,步入一家成衣鋪。
“大人來了。”店小二殷勤的將季秋時迎進,“貴客稍等。”
不一會兒,小二便拿著一套成衣來到季秋時麵前。
衣服為較亮麗的白金色,樣式較為簡單,隻是在衣袖以及衣擺處用白線繡了連理枝的圖案。
“大人,這連理枝寓意雖好,但畢竟不太襯衣,時間短促,繡娘費了好些功夫也隻能如此。”
連理枝——連理交枝,連枝相依。說白了就是兩棵樹的枝乾合生在一起,枝乾光禿禿的,繡在衣服上實在稱不上好看。
為了樣式更好看些,繡娘用白線在合生枝乾周圍繡了些細枝修飾。
“不用,如此就行。”季秋時收了衣服。
昨日與沈渝安回去之時,偶然看見這家成衣店。沈渝安也不知多久沒換衣服,袖邊已經開始脫線,顏色也開始變得暗沉。
季大人看不過,便為沈渝安買了這套衣服。
既然要買,那必然不能買些不好的。
沈渝安這人嬌氣的很,總是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衣服喜歡豔色的,鵝黃色的,金色的……沈渝安還不喜花樣,就因季秋時閒暇時隨便提及到了連理枝,以後衣服上繡的全變成了連理枝。
若是買了件粗布的,沈渝安多是不願穿,季秋時隻好拿出自己所剩的銀兩為沈渝安買了件綢的,料子本就貴,沈渝安又喜連理枝,花費上便更貴了些。
一件衣服,花了季秋時十多兩銀子,身上分文不剩,庶常一月月銀也才七八兩,季秋時黑下臉,果然沈渝安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