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讓他離開。(1 / 2)

“後來,他找過我很多次。甚至跟蹤我上下班,幾乎天天來,連續好幾周,怎麼趕都趕不走,離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就連身邊的朋友都開始勸我了,她們說現在的男人哪個不在外麵混過,都會犯錯,是我要求的太完美,而且他都做到這份上了。”

“那你自己以為呢?”

“我們根本無法在一起了,無法繼續往後的日子,無法相互扶持,無法共度餘生。”南欣恍惚間抖了一下,漆黑的眼眸裡放出恐懼的光:“他死了。”

薑寒一的心臟頓時像是被抓撓了一下,一種麻木的疼痛感瞬間蔓延到全身,緊接著眼眶一熱,雖然對方是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雖然他背叛了南欣。

關於死亡,所見不少。也隻有發生這樣的事,才會讓南欣覺得待在薑寒一身邊有安全感,薑寒一該猜到的,隻是不敢讓最壞的想法在腦子裡蔓延。

“他一直固執到離開這個世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是不是真的做的太絕了。”南欣語氣之中儘是愧疚,她實在良心不安。

“或者說,他從未離開過。他好像一直跟在我身邊,就像活著的時候跟蹤我那樣,我知道他在,他或許也知道我知道,就是那種離我不近不遠的距離。”南欣儘量把語氣放的平緩,但依舊聽的出聲音在顫抖:“他們說是在追我的路上出了車禍,我沒有去他的葬禮,隻是偷偷去過墓地。”

“我不敢相信他的照片會放在那裡,那個恐怕不是我認識的他吧!”南欣語調緩慢,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以至於停頓下來。

決定來看他,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南欣認真放下手中的花,裹緊了外衣。

空氣中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很好了,但南欣仍舊覺得渾身冒著寒氣,導致她呼吸困難,手腳冰涼。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是怔怔的在他碑前站了許久。周遭沒有一個人,這是一種安靜到壓抑的環境。儘管這樣,南欣還是沒有理出一句話來。

高跟鞋清冽的聲音,空洞的回蕩在墓地。世界仿佛褪了色,隻剩下灰白,單調冷漠。

她想,真的就永彆了。

“你後來,又見到他了?”薑寒一問。

“……”南欣看過來,眼神猶豫的說了句:“嗯!很多次。”

“什麼樣子?”碰到這種事還問的這麼仔細的,恐怕也隻有薑寒一了。

“講不清楚。”南欣朝薑寒一懷裡靠,全身都冒出恐懼感:“但是我能確定,一個身影,跟那幾個月一模一樣的感覺,但是……好像又在躲我。”

“或許,你會不會是想的太多了,這件事對你來說可能打擊太大,加之他生前幾個月一直在跟著你,所以可能是錯覺呢?”薑寒一試圖安慰南欣。

“不會,絕對不可能。一一,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一定有人,不管我做什麼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你一定知道這種感覺的對不對?”

“……”薑寒一沒料到南欣會這樣問,但還是安慰著向她承認:“我知道。”

“對不起!”南欣察覺到薑寒一突然的停頓,瞬間自責起來:“我不該這樣說的,我不應該來找你,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起初我也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去看過心理醫生,可是什麼用都沒有,多的隻是每天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我覺得我快瘋了。一一,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南欣把她的恐懼、委屈、焦躁全部說了出來,那像勾子一般的情緒拉出了陳年舊歲裡那些不願想起的往事。這是薑寒一沒有辦法回避的事實,包括現在,以及眾所不知的未來。

現如今,薑寒一隻是將那些悲痛當做故事,好比那是彆人的東西。她想要安靜的生活,雖然也會在無人的深夜承受極端的痛苦,但好在她還是她,一個獨立完整的自己,有思想,平穩的走一些反反複複的路。

“你想怎麼做?”

“讓他離開。”

薑寒一點頭。

天空寂靜,了無星辰。

深夜,薑寒一偷偷爬起床,跑到廁所關緊了門。

鏡中的她,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滄桑恐怖,但眼神中卻蘊含著一種非人的洞察力。

櫃子裡有止痛藥,吃幾片就好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一絲淡淡的芬芳傳入口鼻,緊接著鼻子一癢,薑寒一抬手捂住鼻子,血還是止不住的從指間溢了出來。

良久!她怔怔的站在鏡子前,看著眼睛一點一點變得血紅。

薑寒一的左胸口有一道疤,這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她想,自己是平靜的,再不會有以往那樣的情緒波動以及歇斯底裡。慢慢地,眼中的泛紅開始消散,她笑了笑,像是完成了某個儀式。

第二天直到十點,南欣才擁著薑寒一迷迷糊糊的醒來。

初秋的街道,乾淨的冷冽,過了早高峰,好像一天就這樣開始慢了下來。

南欣穿上深色調的休閒衣,隨手戴起薑寒一的黑色漁夫帽,整個人是一種甜酷畫風。

“我是不是,有你的味道了?”南欣模仿起薑寒一平常那種毫無表情的表情。

“我?我什麼味道?”薑寒一有些不明所以。

“深沉。”

薑寒一愣了一下,隨即又自覺好笑的搖頭推開南欣,這分明就是不良少女的自我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