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起少年的一側衣角,隨風嘩嘩的舞動著。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單薄的身影坐在陽台邊緣,更顯孤單,天色漸暗,他孤寂的背影似乎要和暗沉的夜色融為一體。
江眠心想,他不該是這樣的,不該隱匿於黑夜中,他應當是照亮黑夜的那熒光,即便微弱依舊閃耀著,是她眼中那抹無可替代的光呀。不應該像這樣不應該墮於黑暗,那不是他的歸處。
他的路程應當是光明的前方。
她按捺下心中不知名的情愫,握緊著包帶,仰著頭看著薑執的方向,大著聲音喊他:“薑執。”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不了解他的難過該怎樣感同身受的安慰他。僅憑著心中的本能,喊著他的名字。
堅定且毫不猶豫的。
薑執坐在陽台邊,聞聲垂眸看向那個小小的身影,扯了扯唇角。
她是在擔心自己做什麼傻事嗎?可她的眼神裡在擔憂情緒中夾雜著一絲薑執看不懂的認真。
薑執朝她歪了歪頭,像是在給她的呼喚做著回應。
傍晚的涼風陣陣,將男孩的頭發吹的淩亂,他將懸在陽台外的雙腿晃了晃,風帶過他的褲管微勾勒出他的腿型,纖細瘦弱。
江眠的心臟隨著他的動作激烈地跳動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急得背上直冒汗,生怕下一秒他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可,手不住地顫抖著。
薑執在陽台上似是也感受到她的緊張與不安,終是不忍心再讓她著急,收起來臉上的神色,單手撐著快速翻進陽台內。
見到這,江眠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她立馬快步走到大門前等待著薑執。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從內打開,屋內並未開燈,忽明忽暗中江眠看見了薑執那張頹廢的滿眼疲憊的麵龐。
門並沒有完全打開,隻是開了兩掌寬的縫,薑執的雙眼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彆開視線,啞著嗓子開口:“你把東西給我就行了。”
江眠見過滿臉痞氣的他,見過桀驁的他,他總是漫不經心的,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夠影響到他,他漆黑的雙眸中應當似有繁星點點那樣的明亮。
不應該像這樣的頹廢,現在的他雙眸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似乎毫無生機。
江眠發現他似乎喘著粗氣,這才注意到他的唇瓣有些發白微顫著。現在已是深秋快入冬了,薑執身上依舊穿的單薄。
不等江眠細想,眼前的人突然晃了晃即將向後倒去,江眠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拽著他的胳膊扶著門框才堪堪站定。
薑執整個人靠在江眠的身上,頭埋在江眠的頸窩,不正常的灼熱的鼻息密密麻麻的噴灑在江眠的脖子上,引得她一陣戰栗。
她騰出一隻手來試了下薑執額頭的溫度,冰涼的手觸碰到額頭的刹那,滾燙的溫度立馬傳至掌心。
這麼燙,他是發燒了。
江眠又試了試他頸間的溫度,比起額頭的溫度隻高不低。
趁著薑執還有些力氣,江眠趕忙詢問他:“你發燒了,我扶你去房間吧,你房間在哪?”
“二樓右側的那間。”
薑執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好了,你彆說話了,我扶你上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江眠才將他帶至房間門口。
她靠著牆壁稍微歇息了一下,喘了幾大口氣,打開門將薑執扶至床上躺好。
可接下來就讓江眠犯了難,她忘記問薑執他家的醫藥箱在哪了。
江眠看著躺在床上被燒得有些迷糊的薑執歎了口氣,拿出手機在軟件上下單了幾件藥品和溫度計。
等東西來的間隙,江眠四下搜索了一下,找了條毛巾浸過冷水後將它覆蓋在薑執滾燙的額頭上。
沒過一會,東西就全被送到了。
江眠先用溫度計給他量了體溫,三十九度三。
這麼燙,再燒下去要把腦子給燒壞了吧?
江眠趕忙給他貼上退熱貼,又扶著他將藥吃了。
前後折騰了將近兩個多小時,薑執的燒才退了下來。
江眠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看著在熟睡中的人,微蹙著眉似是在夢魘。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將他皺著的眉撫平。
因為湊得近了,江眠聽見他口中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江眠內心掙紮了一會,她確實很好奇,但想著萬一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秘密那可就太尷尬了,於是就打消了念頭沒再湊近聽。
本想掏出手機看眼時間,江眠才發現已經到了晚飯時間,自己這麼晚沒回去夏英應該要擔心了,連忙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過後,就被人接起:“喂,囡囡啊。”
“喂外婆,是我,我今天可能要回來的晚一點,就不用等我吃飯啦。”
“哦,好的,那你晚上回來的時候要小心點。”
“嗯,知道了。”
夏英又囑咐了她幾句後才將電話掛斷了。
江眠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喘了口氣休息一下。
她這才開始認真地掃視薑執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