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新增1000字) 親了一下……(1 / 2)

秋夜悸動 淺靜 8180 字 1個月前

北城八月末,進入夏末初秋季,斑駁的樹影婆娑起舞,瞬息光影處,蟬鳴清亮。

今日北城繼續發布橙色高溫預警,與盛夏季無恙,此時距離褚書顏大學畢業,僅過去兩個月。

褚書顏早早起床,換上係帶白襯衫,這是她衣櫃裡最貼近領證的衣服了。

坐在桌前開始化妝,簡單四步,卷發棒卷一個頭發、描眉、塗隔離霜、擦口紅,迅速搞定,打車直奔北城市濱河區民政局。

出租車大叔輸入目的地,開始閒聊,“小姑娘,去領證啊。”

褚書顏尷尬地笑笑,“是的。”

大叔極為吃驚,透過車內後視鏡瞄了好幾眼,明明是一個學生的模樣,“小小年紀就結婚啊,不多見不多見了,現在不是流行什麼不婚主義嘛,怎麼不見你對象來接你啊,不合格,小姑娘你可要三思啊,現在騙子多的很。”

越扯越遠,褚書顏訕訕地笑,“家的方向不一樣,就約著民政局見了。”

幸好這一截路途較近,一刻鐘左右就到了,跨越的不僅僅是短短的10公裡,更是踏上了早婚的列車。

臨近民政局門口,出租車大叔發現了不得了的事,聲音更大了,“誰家邁巴赫停路邊啊?”

褚書顏不認識豪車,寫文的時候查過,沒見過真的,見了也不認識,“不知名的有錢人。”

擦車而過的時候,駕駛座的門被推開了,從裡麵下來一個寬肩腿長,身穿白襯衫、黑褲子的男人。

褚書顏不禁感歎,好身材啊,隻是定睛一看那張臉,臉色瞬間垮下去了,原來是她的新老板。

準確來說,是今天要和她領證的人,即將成為她丈夫的褚致遠。

兩個人幾乎是前後腳走進大門,褚書顏時不時偷瞄一眼,試圖記住她未來老公的樣子。

畢竟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麵。

褚致遠一言不發,由於腿長的優勢,褚書顏需要快步小跑才能和他並排走路,氣喘籲籲地開口,“你等我一下。”

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抱歉,沒注意。”褚致遠微頷首,清冽的嗓音語氣冷淡,腳步卻放緩了。

“我們確定就這樣領證了嗎?”都來民政局了,才談這個,顯得矯情。

褚致遠停住腳步,垂眸望著褚書顏,“對,還是說你反悔了?”

褚書顏立刻擺手,“沒有,沒有。”剛剛對上他具有壓迫感的雙眸,瞬間慫了。

無需排隊,如今領結婚證的人寥寥無幾,窗口處更是門可羅雀。

和隔壁的離婚窗口,形成鮮明對比。

兩個人大廳填好單子,根據工作人員指示,去拍照。

臨時決定領證,沒時間或者是沒想到去專業照相館拍照。

“二位,笑一笑,大喜的日子。”攝影師不明白,郎才女貌的兩個人來領結婚證,拍照時臉上卻毫無喜悅之情。

知道的清楚他們是來領結婚證的,不知道的以為他們來領離婚證的呢。

攝影師提醒,“新郎挨新娘近一點,笑一下,苦大仇深的做什麼。”

褚致遠向左挪動了幾分,挨得太近,褚書顏下意識向左移了一下,褚致遠繼續向左,旁邊的人仍然向左。

即將出攝影框了,褚致遠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向自己的方向一帶,低下頭說:“彆動了。”

溫熱的手掌透過衣服,灼在褚書顏的胳膊上,氣息灑在她的耳廓,第一次和男生挨這麼近。

褚書顏瞬間腰背繃直,臉上表情都垂下了。

攝影師直流汗,無奈至極,“新娘子,笑一下,誒,就這樣。”

經過艱難險阻,照片終於完成。

兩個人跟著指示牌,走到登記處,工作人員拿起資料,“褚致遠、褚書顏,是直係血親或者三代以內的旁係血親嗎?”

兩個人扭頭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不是,純屬巧合。”

工作人員感慨,“太少見的姓氏了,這張單子,與對方無直係血親和三代以內旁係血親關係的聲明簽一下。”

“好的。”

簽好所有的材料,工作人員敲好章,兩本結婚證就這樣交到褚書顏和褚致遠手中。

附贈了一個職業微笑,“恭喜二位,新婚快樂。”

褚書顏翻開結婚證,兩個人穿著不同款的白襯衫,微微笑著,儼然一對恩愛且般配的小情侶。

單看結婚證,估計沒人會相信他們毫無感情。

跟著工作人員,褚致遠和褚書顏走到宣誓區,進行領證的最後一個步驟。

站在台子前,褚書顏與褚致遠共同宣讀誓詞,“我們自願結為夫妻,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褚書顏些許分心,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褚致遠,一絲不苟的白襯衫,金絲邊眼鏡下一副淡漠、矜貴的神態。

但舉止投足之間,又十分認真,一字一句地宣讀結婚誓詞。

第一次見褚致遠戴眼鏡,原來他還近視嗎?

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氣質。

就在這一刻,褚書顏真切覺得他和褚致遠結婚了,不是在玩過家家、不是寫小說、更不是拍電視劇。

褚書顏和褚致遠從民政局出來,站在走廊下,欲往門外走。

雲壓的很低,天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塵土飛揚,但很快被壓下去。

進來之前還是豔陽高照,此刻黑雲壓城。

不是六月了,天氣說變就變,褚書顏覺得如果是她寫小說,那就是用天氣來襯托人物的心理。

褚書顏朝外看了兩眼,雨短時間內不會停,嘴角彎了幾下,終於練好了微笑,側頭.皮笑肉不笑地說:“褚總,下午還用去上班嗎?”

始終保持安全距離,褚致遠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她的表情,冷笑了一聲,“嗯?結了婚稱呼還變了。”

褚書顏如果知道Q.Q號碼是他的,當初死都不會找他網戀的。

為了寫甜甜的戀愛戲份,隨便找了一個人網戀,結果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不明白,褚致遠圖什麼?他一個好好的富二代、公司的CEO,儀表堂堂的,為什麼要學小孩子一樣網戀啊?

這隻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麵,第一次在食間小鋪公司,第二次就是民政局大門口了。

見了一次麵,就從網戀對象升級成一條繩上的夫妻了,火箭發射都沒他們的進展快。

潮濕的天氣,驟降的溫度,褚書顏下半身穿了一條牛仔短裙,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旁邊的人,毫無反應,一不體貼,二不溫柔,圖什麼呢?

但是,現在木已成舟,褚致遠不僅是她的老板,更是她如假包換、名副其實的老公。

一個字,忍!

褚書顏在心裡翻了他無數個白眼,默讀了好幾聲,拽著他的衣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致遠。”

褚致遠抬眸看她,語氣如同廊外的秋雨,帶了絲涼意,“一會雨停了,直接去搬家。”

“我也正想說這個呢。”褚書顏見他輕輕拍了拍了拍衣袖,將白色的襯衫理平整。

趁他不注意,沒忍住睇了他一眼,小聲嘀咕:“矯情,不就摸一下嗎?戀愛的時候也沒這樣嫌棄啊。”

似是聽到什麼,褚致遠瞳孔黯黑,皺著眉眼,“你說什麼?”

懶得搭理他,褚書顏抬腳向外麵走,嘴角抽了抽,“我說雨停了,我們可以走了。”

積雨雲散去,厚重的灰色層雲翻湧上來,梧桐樹葉上水滴掉落,空氣中濕度增加,遠處的山巒蒙上了一層薄紗。

辦公樓門口的馬路上,被雨水衝落的樹葉落在車上,依然掩蓋不了引人注目的邁巴赫。

車身漆黑,經過雨水的澆灌,愈發亮眼,黑色是最能反應質感的顏色。

走近一看,車子前玻璃上麵貼著一張紙,被水浸濕了,褚書顏拿起來一看,隱約看出是違規停車的罰單,罰款200元。

褚書顏“噗嗤”笑出聲,即使是邁巴赫,也逃不過罰款的命運啊,這一點倒是眾“車”平等。

伸出手臂,將單子遞給褚致遠,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褚總,呐,罰單。”

褚致遠順手接過來,撥通了一個電話,“明輝,處理下一個罰單。”

自顧自開門,坐進駕駛室,係上安全帶,麵無表情地目視前方,“婚後共同債務,一人100,記得給我轉賬。”

連副駕駛門都不幫她開,一點風度都沒有,還想讓她一起承擔罰款,褚書顏在心裡罵了一句,“萬惡的資本主義。”

沒法向他撒氣,褚書顏把不悅撒在安全帶上,扣安全帶的聲音響徹車內,褚致遠淡淡瞄了一眼她緊繃的唇線,不急不緩踩下油門,駛入主乾道。

褚書顏不去看他,轉頭看向窗外,靜下來後,聞到車內似有似無一股木質香,鬱結在心口的那鼓氣神奇地被撫平了,微微翹起嘴角。

直行紅燈,褚致遠偏過了頭,眉眼深邃,說了兩個字,“地址。”

毫無顛簸之感,加上褚致遠開車十分平穩,褚書顏才注意到紅燈了,沒頭沒尾的兩個字,眼神流露出疑惑,“啊?”

褚致遠提高些許音調,清冷的音色再次強調,“你家地址。”

“哦,我來輸進去吧。”褚書顏一邊在汽車屏幕上輸入目的地——翡翠雅郡小區,一邊在內心吐槽,凶什麼凶,不就是沒聽清嗎?

起身抬眸的一瞬間,褚書顏的視線落在褚致遠扶著方向盤的手上,不止臉長得人模狗樣,手也一樣。

乾淨、修長,手背凸起經絡,點綴了一顆黑色的痣,像滴在宣紙上的一滴墨,卷起的衣袖露出一小節手臂,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皮膚下若隱若現。

看得入迷,褚書顏遲遲沒有抬頭,忽然耳邊一個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看夠了嗎?”

褚書顏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秀眉蹙起,“我看我老公又不犯法,真摳。”

“老公”兩個字說的過於順口,褚書顏沒反應過來有什麼問題。

但讓褚致遠的表情有一刻的微怔,繼而恢複如初,“多練練,以免一會兒露餡。”

“你也是!”

車內恢複安靜,可聞窗外微弱的鳴笛聲、輪胎壓路聲,以及蟬的鳴叫,不似夏日的清脆,多了一絲嗚嗚聲。

一場雨後,蟬聲淒涼,秋天快要到來了。

濱河區民政局到翡翠雅郡,路過華潤萬象城時,褚致遠轉動方向盤右轉開進了商場停車場。

由明至暗,借著這個空隙,褚書顏大致說了一下家裡的情況,“我爸爸媽媽早幾年因為感情不和離婚了,我和我媽媽住一起。”

“嗯。”褚致遠依舊是不辨情緒的單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