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了三四下，大珠子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裡有什麼黑黑的東西，在一閃一閃地發著紅光。

像極了一個無法抗拒的漩渦，把還在掙紮的她，卷入了深深的沼澤中。

蘇綃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握著大珠子，回到了房間，坐在了床上。

蘇綃沒有心情去收拾地板上散落的小珠子，也沒有繼續把大珠子全部掰開，更沒有弄壞大珠子裡的定位器。

她直覺如果她這麼做會打草驚蛇，造成什麼更差的結果。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要偷偷跟著她？

蘇綃快速回憶了一下，她和顧易相處的十六年。

除了小時候經常扯他的臉，小學時騙他的零花錢買辣條，後來對他更是肆無忌憚地各種使喚之外，沒有得罪過他吧。

難不成……

蘇綃對著空氣說了一句：“係統，他為什麼要這樣？”

“他肯定是暗中喜歡你。”係統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已經透過現象看清了本質：“這不就是小說裡的癡漢病嬌嗎？”

蘇綃的嘴角抽了抽，係統到底看了多少瑪麗蘇霸總小說，不過顧易的行為的確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係統見她居然懷疑自己的專業素養，補充了一句：“肯定是，你沒發現他對你特彆好嗎？”

“可是……”蘇綃想要反駁，說他隻是把自己當姐姐，可是親弟弟蘇綸都沒有顧易對她體貼。最後說出口的成了：“怎麼會這樣？”

係統在危險邊緣仿佛橫跳，哪壺不開提哪壺道：“你昨天不是還因為他收了彆人的禮物不開心嗎？所以他為什麼不能喜歡你？”

“我昨天是因為不小心撞到了，很痛，才不開心的。”蘇綃嘴硬，又不滿地說了一句：“那他也不能這麼做啊？”

係統想起蘇綃那次從醫院回來還懟過它，不想順著她的意思：“宿主，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定位器還救過你一命。沒準他隻是擔心你呢？”

蘇綃心裡很亂，有各種複雜的情緒。她第一次意識到，她看著長大的鄰居弟弟，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蘇綃還在糾結係統的上一個問題，她自顧自地說：“他不能喜歡我吧，他對他堂姐顧夢許也挺好的。”

係統覺得她自欺欺人：“你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蘇綃敷衍地點點頭，卻始終沒有行動。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麵對顧易。

直接挑破嗎？她在心裡快速否定了這個想法，顧易是對她最好的人，她不想失去他。

她好難，明明是顧易的錯！

這天晚上，蘇綃又失眠了。

連續兩天晚上失眠，蘇綃精神不濟，滿腦子都是漿糊，睡著之前，她直接給顧易發了一句明天不去了。

等她睡醒了，才收到顧易的回複，顧易沒有多問什麼，他似乎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隻讓她好好休息。

晚上，蘇綃抽空到精品店裡買了一條花裡胡哨的新手機鏈，裝到了手機上。

周一早晨。

幾乎是在鬨鐘響起的一瞬間，蘇綃就沒有了睡意，一想到一會兒要見到顧易，她就覺得心梗。

蘇綃洗漱好，不情不願地走出家門。坐上了電梯，摁下負一樓。

似乎是應驗了那句，你怕什麼，就來什麼。

蘇綃本以為到了停車場才會見到顧易，結果電梯到了下一樓就停住了，電梯門緩緩打開，蘇綃屏住呼吸往外麵看去。

果然是顧易。

顧易看到她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他迅速走到了她的身邊，微微勾起唇角，一副無害的樣子：“綃綃姐姐，早上好，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蘇綃經過一天的心理建設，已經慢慢平複了情緒，她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眼睛，擺出一副困倦的樣子：“鬨鐘訂早了，好困。”

“晚一點起，來得及的。”顧易點點頭，下一秒，注意力就落到了她的手機上，他看似漫不經心道：“怎麼不用我之前送的手機鏈了？”

“林瑤瑤送的，好看吧？”蘇綃心一提，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邊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一邊說道：“你送我的那條，收藏起來了，用久了，怕它壞掉。”

“壞了的話，”顧易說：“再送你新的就是了。”

他表現得十分坦然，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蘇綃心裡想，她哪裡還敢收他新送的手機鏈，誰知道還會有什麼“驚喜”？

三言兩語間，兩人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去學校的路上，蘇綃閉著眼，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顧易見她在補覺，也就沒有打擾她。

一路上，蘇綃都提心吊膽，生怕顧易說句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回，也怕自己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