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衛生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明明蘇綃覺得這個房子隻有一點點臟,但是顧易卻打掃出了一大推垃圾,足足裝了兩個垃圾袋。
蘇綃自告奮勇去丟垃圾,回來的時候,顧易還在廚房不停地洗手,看著顧易一副要把手搓出一層皮的樣子,她還挺難受的。
蘇綃決定了,就算他們結婚了,她也不能虐待糟糠之夫。
她要讓掃地機代替顧易的工作,讓顧易和她一起做幸福的小米蟲。
不過端茶送水還是要做的。
她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這麼一耽擱,錯過了早上的注冊時間,兩人隻能下午去注冊。
中午兩人一起在學生街吃午飯。
蘇綃正挑挑揀揀地和餐盤裡的魚刺作鬥爭,耳旁傳來顧易的聲音:“我早上問過房東了,你住的那套旁邊也是房東出租的房子。”
“所以?”蘇綃挑刺的手頓住了,她挑了挑眉,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顧易,顧易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仿佛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你要搬過來?”
“嗯。”顧易麵不改色,撒謊道:“我本來就準備在學校旁邊租一個房子,家裡離學校有點遠,不方便。”
“……”家裡離學校隻有十分鐘車程,這叫有點遠?
蘇綃默默地吞下了吐槽的話,她假裝沒有看穿顧易的圖謀不軌,勸道:“彆了吧。搬來搬去更不方便。”
“方便。”顧易欲蓋彌彰道:“我搬一次家,在這邊還能住兩年多。”
蘇綃假裝驚訝:“你要住這麼久啊?”
顧易點點頭:“嗯。”
“那可真是,”蘇綃頓了頓,歎了一口氣,裝作一副很遺憾的樣子:“太可惜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顧易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蘇綃還挺想看顧易前後矛盾的樣子。
被她一忽悠。
他說自己要住兩年。
知道她要搬回後。
他是不是又改口說不住那麼久了?
他會著急嗎?
想想就好可愛。
蘇綃喝了口紫菜湯,這才滿足他的好奇心:“不出意外的話,我很快就搬回家了。你不在的話,我就沒車能蹭了,哎。”
顧易處變不驚,牛頭不對馬嘴道:“你說得有道理,那我還是先住家裡。”
“……”蘇綃一噎,她的意思是勸他住家裡嗎?
怎麼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蘇綃撇撇嘴,睜大雙眼,裝作凶巴巴的樣子瞪了他一眼。
經過反複試驗,她發現這個凶神惡煞的表情對顧易特彆管用。
比如此時此刻,被她一瞪,顧易就馬上錯開了眼神,弱弱地低下頭。
顧易說完話,隻見蘇綃本來停留在紫菜湯裡的視線,流轉到他臉上,然後直直地對上他的眼睛。
她平時慵懶的眼神,此刻看向他時格外認真。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應了那句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被她灼灼的視線燙到,他不自覺地錯開眼神。
好緊張。
沒記錯的話。
曾經蘇綃看他的眼神多是“慈愛。”
可是最近,她總用這種五分嬌嗔、五分專注的眼神看著他。
難道她……
顧易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味同嚼蠟地吃著飯,他的感官仿佛已經失去了味覺。
隻有腦子還在運轉,短短幾分鐘,他從在哪裡度蜜月,想到了怎麼過金婚。
見這一招對顧易百試百靈,蘇綃覺得自己扳回一籌,她胃口極好地多吃了半碗飯。
不知道顧易在想什麼,連她去打飯他都沒抬起頭來過。
肯定是怕了她了。
蘇綃心裡想。
兩人午飯吃得比較晚,吃完飯正好趕上下午的注冊時間。
蘇綃和顧易並排往教學樓走。
雖然顧易沒有問,蘇綃覺得還是有必要把家裡錯綜複雜的關係和他說一下,免得林玉玉和蘇國棟上門找顧易當說客,或者到顧易父母那敗壞她的名聲。
蘇綃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我大年夜那天是被掃地出門的,那時候怕你擔心,沒有和你說。”
很好,短短幾句話,交代了故事發生的背景,以大年夜的熱鬨反襯主人公的淒涼。
蘇綃心裡想。
蘇綃繼續告狀道:“那天,我發現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那套房子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他們為了侵占房產和其它遺產才收養我的。我質問他們,他們惱羞成怒把我趕走。”
寥寥幾句,一個孤苦伶仃的小白菜的形象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