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溯直接甩給東方毅一記眼刀。
東方毅舉手告饒,笑得天大的無辜,“二哥彆冤枉我,我今晨便來了你府上,身邊就跟著侍衛飛翼,不是我通風報信的。”
進府後,飛翼被攔在門房候著,應該不可能。
“諒你也不敢。”東方溯收回視線,把玩著小酒盅,又扔出個釘子,“那你今日為什麼賴在我府上。”
東方毅背上逼出一層冷汗,強擠出一臉笑,“二哥,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每年這日早晨都會早早來探望你的。”
言下之意,是他一直惦念著東方溯的母親,而且,還擔心他昨夜思母成疾。
說完這話,小心翼翼地瞧著東方溯沒再繼續逼問,東方毅連忙轉移了話題,“不過,今日還真有另外一件事要二哥幫我拿個主意。”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牡丹雕花的長匣,打開一看,是個珍珠碧玉簪子,
簪子通體碧綠,簪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彩鳳,簪頭一朵雪蓮悄然綻放,還有一個蓮花子似的吊墜,端的是飄雅出塵。
是上兩世東方毅前後送給尤枝枝兩次的那個發釵。
第一世,她戴了這個發釵,被東方溯杖斃。隻因逃婚的未婚妻楚芳若,經常戴著個一模一樣的。
第二世,這個發釵裡藏著送東方溯歸西的毒藥,就在雪蓮花蕊的珍珠裡。
“我最近認識個姑娘,心儀於她,想送個首飾給她,二哥幫我看看這個發釵如何?”尤枝枝聽東方毅說道。
可東方毅都不是這個時候送給她的。
心儀於她更是鬼話!
尤枝枝盯著那個發釵,心如亂麻。
許是她前兩世第一次布菜的時候皆因過度緊張和害怕,早早被玉樞看出來,在此之前就被遣出去了?
尤枝枝嚇得麵如白蓮,生怕前兩世的這點陰謀算計提前被發現。
簪子之流,東方溯不屑一看,倒是沒想到尤枝枝緊盯著不放,冷眼嫌棄道,“華而不實。”
“那就可惜了。”東方毅故作為難道,“不如,就送給這位姑娘。”
尤枝枝手抖了下。
她下意識朝東方溯這邊瞧,隻見他冰冷孤傲眼眸仿佛沒有焦距,虛虛地落在羊腿上,深黯的眼底充滿了令人猜不透的平靜,
尤枝枝心虛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還好玉樞替她解了圍,
“三爺,府裡有規矩,婢女不可私受外男財物,不如在下先代為保存,哪日大人準允,我再轉交給尤姑娘。”
東方毅沒有糾纏,爽利地答道,“好。”將檀木盒放到玉樞手中。
玉樞還順道拿走了東方溯麵前的酒盅,“大人,已三盅。”
三杯下肚,東方溯手背上隱隱浮出青來。
毒藥已經下好了。
東方毅扣住酒盅,語態輕快,“玉樞,今日高興,多喝兩杯無妨。”
兩人正推搡,東方溯忽然出聲,“不知道今天有什麼可高興的?”神色透著不快。
真是不會聊天。
尤枝枝正在腹語,夾的一塊肉片竟不知怎就掉在了東方溯袖口上,
屋裡氣氛頓時一滯,三雙眼睛齊刷刷朝尤枝枝看過來。
她為什麼要替東方毅解圍!
尤枝枝倒是沒想到這一層,腦中全是今晨那名婢女被趕出府的場景。
玉樞看到她不驚不懼,反而透著喜色,心裡替她捏了把汗,莫不是嚇傻了!
時間仿佛凝在這一刻,
尤枝枝最先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幫東方溯擦袖子,“大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大人相信,奴婢絕對不是故意的。”
突然地靠近,尤枝枝身上散發的清新花香鑽入東方溯鼻尖,說不上的心醉神迷。
隻道是船上的毒未消。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有意為之。”東方溯臉色陰沉,好不容易抽出袖子。
尤枝枝手裡一空,這才想起出府還有第二步:磕頭認錯。
她噗通跪倒在地,下了狠心“哐哐”磕頭,不知是頭太硬還是地板不對,三五下後也未曾出血,
“請大人恕罪,奴婢不該當差分心,奴婢,奴婢,自昨晚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奴婢好餓啊!您看看奴婢的手,都不受控製了。”
尤枝枝真的將手舉到了東方溯眼前。
“哈哈哈哈,這個婢女好生有趣。”比楚芳若有趣多了!
東方毅饒有意味地笑完,又生了搶東方溯女人的念頭,“就是粗手笨腳的,不然,二哥送給我,我幫你調教調教,如何?”
說著,東方毅放浪公子般,竟直接伸手去抓尤枝枝的青蔥玉手,
尤枝枝隻覺得腦袋有些暈懵。
送給他?
她可以離開中書令府了嗎?
東方溯會答應嘛?!
心跳得越來越快,快蹦到嗓子眼兒上來。短短呼吸之間,尤枝枝緊張、激動、興奮,直等著要上下兩重天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