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伺候梳洗更衣!!!……(1 / 2)

東側院的門被輕手輕腳地推開了,三個人齊刷刷望過去,一個小廝端著一隻烤羊腿進了門,

“問尤姑娘安,玉樞先生說,尤姑娘喜歡吃羊腿,特意送過來。”

這是把他那份羊腿送過來了。

小廝將羊腿放在飯桌上,行禮道,“玉樞先生還交代,大人晚飯不在府裡用,尤姑娘這兩日過於勞累,今日便好好休息。”

舉手投足的書卷秀氣讓尤枝枝相信,這便是玉樞先生身邊的人。

尤枝枝客氣回禮,“替我謝過玉樞先生,哪日必定備些禮物當麵道謝。”

純屬客套,她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送走小廝,尤枝枝招呼著荷香、栓子,“我正愁著一隻羊腿不夠吃呢,多了一隻咱們可以放開了吃。”

她直接把一隻羊腿搬到荷香麵前,“咱們自己吃飯沒那麼多講究,一人一隻抱著啃。”

荷香連連推辭,“姑娘,這可使不得,怎麼能讓您給我布菜呢!而且,這麼大的羊腿我一個人吃不上。”

尤枝枝把荷香按回座位上,又把另一隻羊腿推到栓子麵前,“你們倆使勁吃,你們倆人吃我看著就高興。說了你們可能不信,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我們仨就在這個小院裡,發誓要做一輩子兄妹。沒想到竟然成了真,我們仨以後在中書令府就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前兩世她連自己都顧不上,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好酒好肉招待過他倆,反而是他倆時常救濟她。

這次有羊腿當然先讓他倆吃。

荷香、栓子聞言,隻當是尤枝枝以做夢之事,讓他倆放下心中芥蒂,一時感動不已。

不過,細心的栓子還是發覺,今日的尤枝枝與以往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是含苞未開,那如今宛如淡梅初綻,未見奢華卻見恬靜,那刻,他明白,那些玩笑打鬨的話再也不能說出口了。

“栓子,發什麼呆呢!趕緊吃,不然我搶你的了。”

就在尤枝枝佯裝伸手搶栓子羊腿的時候,小院的門又打開了,兩三個小廝擠進來,尤枝枝認出打頭的是總管家身旁的那個小廝,他站在門口行禮,

“尤姑娘叨擾了,總管家命我等送一隻烤羊腿、幾碟小菜、兩壇酒過來,為尤姑娘添菜。”

尤枝枝愣了兩息才緩過神來,莫不是她搶食惹總管家不快了?還是得知收了玉樞先生的羊腿壞了什麼規矩?

她心中忐忑,連忙解釋,“不必了,不必了,我們夠吃的。”

東西卻已經放下了,小廝接著道,“尤姑娘,總管家吩咐,以後姑娘的飯食和大人、玉樞先生同等準備,尤姑娘儘管享用。”

“多謝總管家美意。真的不用了!”和那兩位同等待遇,她可消受不起。

那小廝倒像是全然沒有聽見,一板一眼說著事先準備好的話,“這是新烤好的羊腿,總管家本來就給姑娘備上了,隻是想等姑娘侍候完大人用飯後才送來,怕放涼了,口感上差點。”

尤枝枝索性不說話了,等著他說完。

“這兩壇是三花酒,前年進貢上來的,蜜香清雅、落口爽冽,最適宜女子引用,酒窖裡隻剩這兩壇,總管家讓我等送來,請姑娘笑納。”

尤枝枝回禮謝過,“多謝小哥,我這裡有一些碎銀子,不多,請小哥們買酒喝。還有一匣子新做的點心,請小哥帶回去給總管家嘗嘗。”

這匣點心本來留著他們三人吃,玉樞先生都沒舍得給,倒是便宜了總管家這個老狐狸。

畢竟這年頭,君子好待,小人難養啊!

那小廝也是見識過大世麵的,體體麵麵收了銀兩告辭,“奴才定當把姑娘這份心意帶給總管家。”

送走這波瘟神,尤枝枝索性鎖了院門,再不讓任何人打攪這份難得的清淨。

“這下我們可以好好喝酒吃肉了。”尤枝枝返回屋裡,看到的是荷香、栓子望著滿滿當當兩層高的飯桌,目瞪口呆得說不出話。

“姑娘,我不是在做夢吧!”

荷香入府比尤枝枝早兩年,素來隻聽說玉樞先生待人謙和,但後院之事他從不摻和,從未見過送過彆人什麼東西,更彆說總管家了,他隻看大人喜好行事,滑得很,如今對尤姑娘如此禮遇,

看來這位姑娘果真是大人喜愛之人!

尤枝枝哪裡注意到如今的荷香會想什麼,她抱起那根新到的羊腿撕了一口,“這個好了,咱們一人一隻羊腿,儘情地吃,儘情地喝,多把酒滿上,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三世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放縱,喝酒、吃肉、劃拳,隔著高聳的院牆,整個中書令府仿佛都被這份熱鬨渲染了,不管是廚娘、小廝,還是婢女、姑娘,都探出腦袋,茫然地朝著某個方向,想追逐這縹緲的歡樂。

漸漸地,傍晚悄然而至,黃昏似血地、低壓地、狂悖地穿透縷縷天邊的斜雲,煞是好看,

尤枝枝呆呆地望著,等著太陽慢慢收斂了張狂,隻留下一盤暗黃透著西南的參差榆樹樹杈,斑駁撕裂地灑進這方小院裡。

“你們想離開這裡嗎?”似是自言自語,似是離彆贈言。

“哪裡?離開哪裡?”栓子醉了,他滿臉通紅,從酒缸裡抬起來,一臉茫然。

“離開中書令府。”尤枝枝回過頭,秀麗白皙的臉龐埋在一片陰影裡,“你們想嗎?”

“我想。”荷香以手支頭,身體輕晃,悠悠回道,“家裡本來早已為我定好了親,可母親死後,父親續了弦,推說沒有嫁妝為由,硬要斷了這門親事,我沒有辦法,隻得做些縫補刺繡的零工自己賺嫁妝,哪日她說有個掙錢的好活計,一年便可掙滿嫁妝銀子,我當時並未多想,隻管跟她去了,誰知,竟是這個易進難出的地方。”

說著,荷香悄悄抹起眼淚。

尤枝枝第一次知道荷香的身世,前兩世,她僅是零星聽她提起父親續弦、家裡說了親事,竟然沒有仔細關心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