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枝可沒那份自信,認為東方溯喜歡自己,
他現下這樣,似乎隻是想把自己逼急了……
尤枝枝瞬時冷靜下來,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因為你是個災星,沾上你就會厄運連連,不斷重生在這個噩夢裡。”咽了回去。
“我已經被趕出府了,請大人自重。”
又是那樣冷漠而決絕的眼神,像一把寒光閃閃的玄鐵劍插.進他的胸口,悶得說不出話,
東方溯的頭突然間劇烈地疼痛,幽深平靜的腦海中翻騰攪動著,冰封之下,似有一頭不知何名的巨獸一次次劇烈地撞擊,頃刻間就要破冰而出。
他似乎忘記過什麼!
他咬著牙,嗓音低沉而壓抑,“你覺得我的府邸,是他能說了算的?”
東方溯謔得放開了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還是你覺得本官的威嚴可以任你一次次觸犯!”
此時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鷹鳩,冷傲孤清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尤枝枝全身蜷縮在一處,垂下目,又露出了恭謹溫順的姿態,似一隻全副武裝的刺蝟,據他於千裡,
“奴婢不想觸犯大人,奴婢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大人又是為什麼非要把小人綁在府裡呢?大人如果不喜歡奴婢,打發出去便是了。”
東方溯背光而立,臉龐埋在暗光裡,看不清表情,隻感覺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勾在唇角若隱若現,
“真以為本官府邸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來人!”他低喝道。
又生氣了!
方六站在廊下應道,“屬下在。”
“備馬!去西郊青峰崖!”東方溯眼眸裡好似閃過一絲嗜血的狂狷快.感。
青峰崖?這個地方聽著好耳熟!
尤枝枝脊背無端滾過一層寒意。
“是。”方六下去準備後,尤枝枝一直被東方溯封在內室裡。
她仍蜷坐在床上,低頭絞著紗裙,一層一層纏在手指上,又一點點鬆開,
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都不知道!
她隻覺得原本終於理清的思緒如今又亂麻一般。
她感覺到東方溯坐在不遠處的圈椅裡,以手支著頭,視線在自己身上打轉,
尤枝枝無暇探究。
她專心致誌在自己的思緒裡,想了想,如今能確定的是東方溯不會放自己出府。
那該怎麼辦呢?
她想不出辦法。
也容不得她想明白,尤枝枝猝不及防地重新跌進那個冷得令人打顫的懷抱,
就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東方溯一路抱著尤枝枝出了府門,最後被扔在了馬背上,
“大人,我不會騎馬。”尤枝枝說的是實話,也是拒絕。
“你不需要會騎。”
尤枝枝正在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東方溯已然躍到馬背上,摟住她的腰身,
等尤枝枝回過神,半個身子已經緊緊靠在他懷裡。
她隻要微微抬頭,就能碰見他的下頜,尤枝枝縮了縮脖子,
頭頂卻壓上來一股清冽的氣息,東方溯下頜墊在了尤枝枝頭頂。
雖然她未與人共乘過一馬,也知道這個姿勢很不妥,
“大人,這樣有損您的清譽。”她指的是街頭巷尾探頭探腦的人群。
東方溯揚起馬鞭,冷哼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用得著在意這些人,一群烏合之眾。”
馬兒疾行而去,風一般掠出汴京城,穿梭在密林叢生的山路上,飛奔起來呼嘯的風撞到臉上,讓她無法呼吸,
尤枝枝嚇得一路緊閉著眼,雙手無處抓握,最後不知道抓到了什麼,隻覺得牢靠得很,
不知過了多久,隻覺日頭的熱度漸低,尤枝枝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一聲的狼嚎聲,
從若有似無到令人膽寒,
這時,尤枝枝才終於想起來:青峰崖,是東方溯養狼的地方。
他不是要把自己扔到狼窩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