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撿了個弟弟。(1 / 2)

“啊!救命,有狼啊!”尤枝枝嚇得臉兒就像七八樣的顏色染的,一搭兒紅一搭兒青。

這是……半人多高的狼?

它哈喇子稀稀拉拉地滴到地上,看著尤枝枝比看那堆生肉都香,

她現在不想成狼的午餐了。

尤枝枝貼著牆根蹭出去老遠,連滾帶爬地朝遠處躲去,剛走了兩步,無意間不遠處看見一個半大的男娃站在那裡,

下意識地,尤枝枝一把將他攔在身後,順勢踢倒了筐子,那個“狼”嗚嗚咽咽地,掉頭去吃筐子裡的生肉。

“彆怕,有這些生肉,它不會吃我們的。”

男娃愣生地被護在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身板後,這個身板比路旁新竄出的竹子還瘦弱,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刮倒,卻硬生生擋在他麵前,

自己明明怕得要命,還在安慰著他。

這輩子,除了娘,有了災有了難誰不把他往外推。

趁著“狼”吃肉的功夫,尤枝枝拉著小男娃使勁往外跑,跑起來後,“狼”竟扔了生肉追了上來,

它跑動起來如同一團獅子球,覆蓋全身的雪白鬃毛一扇一扇,雙腳又直又粗,蹬在地上地動山搖,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尤枝枝回過頭來,就看見那頭“狼”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倆,利爪像鉤子一樣,隨時準備深深嵌入獵物的身體。

尤枝枝將小男娃往院子外麵推,“快走,你先走。我攔住它。快走!”

小男娃被一把推出去一丈遠,反而愣在了原地,方才平靜的探究目光隻剩驚恐和懊悔,

這是他心底解不開的死結,

那時,如果不是自己膽小怯懦,獨自逃生,娘親可能也不會被山匪……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小男娃搬起一塊大石頭,用儘全身力氣朝“狼”砸去,隻死死地砸在腳前不遠處。

尤枝枝聽見大石頭落地,看過來發現小男娃還杵在那,“你怎麼還在這,快跑啊!”

見他不動彈,扔掉手裡的竹竿,拉著小男娃拚命跑起來,邊跑邊喊,“來人啊,狼跑出來了。快來人啊!救命。”

方一正巧在附近巡邏,聽見叫喊聲,匆忙趕來,看見被追得滿院子跑的尤枝枝,身後拉著的是……

他倆咋攪和在一起了?!

“尤姑娘,這是怎麼了?”方一攔下尤枝枝,目光卻在小男娃身上仔細打量著,見他沒受傷才放下心。

尤枝枝看到了救星,把小男娃塞在方一身後,自己堵在前麵,“方一侍衛,它,狼跑出來了,怎麼辦啊?”

方一看了看停下搖頭晃腦的狼狗,長舒口氣,收了刀。

尤枝枝拉住他的手,“你收刀乾什麼,快砍了它啊!”

方一抽出手,退開一步距離,拱手道,“尤姑娘莫怕,這個叫狼狗,不是狼,隻是大人的新寵物,既有狼的野性,也像狗一樣聽話。”

“啊?”尤枝枝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寵物,似狼似狗,尾巴倒是豎著的。

上豎是狗。

這確實是狗子。

方一疑惑地看向被護在尤枝枝身後的男娃子,男娃緩緩朝方一搖了搖頭,走到狼狗身邊蹲下,摸著它碩大的腦袋,狼狗舔了舔掛在嘴角的生肉沫子,發出“嗚嗚咽咽”的舒服聲。

尤枝枝心有餘悸,不敢輕信,“那它到底是狼還是狗啊?會不會有危險……”

小男娃示意狼狗坐下,又讓它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才抬起頭看向尤枝枝,好似在跟她說:你看,它很溫順,不會傷害人。

尤枝枝娥眉淡淡的蹙著,將信將疑地看見狼狗被馴得似是很聽話,碩大的尾巴歡快得搖著。

除了個頭大點,嘴巴尖點,和普通的狗狗沒什麼兩樣。

“是有點像狼的狗吧!”方一托著下巴,推斷道。

男娃拍拍狼狗,它朝尤枝枝跑來,尤枝枝看似膽子壯沒動,實則是被嚇傻了。

她眼瞅著狼狗伸著舌頭、淌著哈喇子跑來,在她身上蹭了又蹭,蹭著蹭著,她竟發現這頭狼狗和她家裡以前養的大黃狗真的沒什麼兩樣。

方一侍衛也蹲下來,捋著狼狗順滑的毛,“尤姑娘,彆怕,你也摸摸。它是經過專門馴養的,不咬人,關鍵時候還會保護主人。”

尤枝枝顫巍巍伸手試探了又試探,才慢慢摸上手,狼狗被摸舒服了,回蹭著尤枝枝的手,她越摸越大膽,“阿黃,你真像我們家的阿黃。我也叫你阿黃好不好?”

“不好,不好,叫旺財吧,好不好?”尤枝枝詢問方一。

方一卻向男娃看去,男娃眼眸晶亮,柔和如春風,輕輕地落在尤枝枝身上,仿佛看儘了世間的喜怒哀樂,更能感知人心的起伏與波瀾。

這算是默認了。

“尤姑娘喜歡便好。”方一沒有再多事,朝男娃和尤枝枝行了一禮離開了。

小男娃將籮筐裡剩下的生肉倒進坑裡,安靜而淡漠地看著那些狼撕咬分食著生肉,眉清目秀卻瘦骨伶仃,獨自立在風口,無助如同孤舟漂蕩。

尤枝枝看著,心中生出隱隱的心疼。

“那你是誰?”尤枝枝站在老遠的地方問。

聞言,男娃眸色黯淡,抿唇不語。

“你是府裡新來的小廝嗎?我怎麼一直都沒見過你?”

男娃目光恍然失了焦距,沒在寬大袍子裡的手隱隱攥起青筋。

“你不會是個啞巴吧?”尤枝枝納悶,她還從未見過不說話的人。

男娃懵懵得看向尤枝枝。

“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好可憐啊,這麼小就被賣到了府裡做工,殺千刀的東方溯,連不會說話的娃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