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不想去的緣由(1 / 2)

她就是不想去。

往日似水雙眸,漫無目的地落在某處角落,帶著談談的冰冷,仿若能看透一切。

栓子和荷香見尤枝枝不悅,知趣地收了聲,沒再說什麼,院子裡隻剩切牛肉粒、哐哐剁牛肉的聲響,再之後,隻剩木柴在爐子裡偶爾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

總管家給的牛肉著實不少,尤枝枝和荷香切完牛肉時,香噴噴的牛肉也出鍋了,

月已中升,熱爐騰騰的庭院卻飄著一片寂寥和壓抑,揮散不去,隔著高牆,遙遙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在夜空下飄蕩開來,時而戚艾婉轉,時而錚錚踏馬。

尤枝枝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地聽著,仿佛吏部尚書那日陰謀算計糾纏在她眼前,揮不去、理還亂,

尤枝枝聽得漸漸入了迷,再之後,琴聲轉而悠揚,似潺潺溪水滲進心田,悄無聲息地滋養著那處乾涸,萬物複蘇、鳥語花香,世界的一切苦難、怒罵、貪婪仿佛都煙消雲散,隻剩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安寧。

隨著琴聲驟停,隻化成重重一聲歎息。

吐出濁氣,尤枝枝鬆快了不少,幽然撩起澤唇款款的弧,露出了兩排碎玉似的潔白牙齒,看向身旁已然在打鬨的兩人。

從熱鍋裡撈出來的牛骨頭滿滿盛了一大盆,栓子撕下大塊牛肉朝嘴裡塞,荷香看見了,拍打著他的胳膊,

“你咋還偷吃呢!這是給曇花和旺財做的。”

栓子嘴裡塞滿了肉,含糊不清,“你這意思,我還比不上這條狗了。”

栓子說完不解恨地又撕了塊大肉塞進嘴裡,燙的跳腳,還不忘朝荷香示威,荷香抄起擀麵杖追打著,尤枝枝護著曇花不受牽連,任由他們打鬨了一會,才拉住荷香,

“沒事,讓他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沒了咱們再去要。”

栓子咽了牛肉,叉著腰站在遠處,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對呀!枝枝如今可是大人的人,要什麼沒有。”

荷香想了想,是這麼個理。

雖說尤枝枝不願成為東方溯的人,但狐假虎威能帶給身邊人更好的生活,何樂不為呢!

尤枝枝也撕了塊大肉放自己嘴裡,雖然不軟爛,但肉有嚼勁也好吃。她又撕了大塊塞進曇花嘴裡,栓子也撕了塊硬往荷香嘴裡塞,荷香佯裝生氣又打了他兩下,便也吃了。

幾個人圍著熱騰騰的爐子,把骨頭上的肉啃了個精光,撐得倒在椅子上休息,

“一盆好肉、三五好友,不問明日,隻求當下。”尤枝枝似是使出了渾身力氣說出這句話,她能做的,也隻有如此了。

曇花一歪頭,便看見尤枝枝秀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看著串成了一條條項鏈般掛在院子的晾竿上的牛肉粒,溢著滿足的愉悅。

這一刻,他好想守護她的笑。

*

第二日一大早,栓子便躲掉了差事,跑到東側院,“今日我就把這些骨頭全磨成粉,狗大人吃起來不硌牙。”

旺財衝他“汪汪”叫了兩聲,尾巴搖得歡實,栓子撕了塊骨頭上殘餘的熟肉丟進它嘴裡,旺財叼著肉回到了他的窩裡,安安靜靜地吃肉。

許是前日睡多了,今日尤枝枝起了個大早,趴在窗欞上喚栓子,“栓子,你先彆磨骨頭了,我給你個物件,你幫我出府一趟。”

栓子麻利地擦了手,進了屋,看見她捧出一塊鴨蛋大小的金疙瘩,錯愕道,“你從哪裡弄來的?”

“你彆管了,指定是不會被追究的,你出去換成銀子,我有用處。”

栓子也沒多問,小心翼翼揣在懷裡出了門。

等他再回來時,尤枝枝正拿著斧頭砍骨頭,大開大合的架勢像極了綠林好漢,荷香和曇花則在一旁把骨頭磨成碎。

“回來了?”尤枝枝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曼妙眸光盈滿笑意,“把東西給我吧。”

栓子略有遲疑,這樣多的銀子難不成就這樣光天化日地拿出來?

但見尤枝枝神色篤定淡然,也沒多說,小心翼翼地將東西從懷裡拿出來遞到尤枝枝麵前,足足有二百兩銀子呢!

荷香和曇花停下手裡的活計,皆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包白花花的銀子,在日光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尤枝枝接過銀子後沒有立即收起來,而是將銀子分成了四等分,給了栓子一份、荷香一份、曇花一份,自己一份。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荷香捧著手裡沉甸甸的銀兩,不知所措。

尤枝枝溫然道,“有福同享。”

那輕巧勁兒,仿若給出去的不是幾十兩銀子,而是一塊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