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豬腳 跟小久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2 / 2)

她聽了奶奶的話,從房間拿了針線活才去堂屋,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母親冷嘲熱諷地道:“喲,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要去給那家做女兒了。”

沈禾低著頭,沒有說話,默默坐到季氏身邊,開始乾活。

她不說話,康氏卻不打算放過她,繼續道:“怎麼不吱聲,在你那好嬸嬸家沒吃飽?話都不會說了?”

沈禾抿了抿唇,頭垂得更低了。

康氏以為她是默認了沒吃飽,“嘖”了一聲。

沈延聽母親說了一下午的沈禾,從一開始的抱怨到後來的謾罵,這會兒得知沈禾沒吃飽,故意湊上去道:“我們今晚吃了雞蛋,娘親自炒的,一大碗,可香了。”

沈禾免不了想起那鍋冒著騰騰熱氣的臘豬腳,舔了舔嘴唇。

沈延以為她饞了,更得意了。

另一邊,宋蘭回到家裡,見時間還早,便拿了針線活出來做。

母子二人坐在火盆邊,是以前沒有過的閒適。

宋蘭隨口說了送沈禾回去的時候,碰到了出來接人的老太太。

沈遷想到那個一直壓在心底的疑惑,試探著問:“都是自己的孩子,老爺子為何會偏心成這樣。”他以前也見過一碗水端不平的,但偏心到沈慶平這個程度的,確實少見。

宋蘭拿著針的手一頓,以前在京城,大家都講究子不言父過,現在都被流放到這偏遠山村裡了,又分了家,既然沈遷想知道,她覺得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道:“不過是無能者的遷怒罷了。”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緩緩說出自己知道的,“你父親出生的那一年,老爺子在公事上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誤,雖然沒丟官職,但肯定是沒有升遷的可能了,他覺得是運氣不好才會出了那個差池,便去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說是你父親克他。”

於是便有了後麵幾十年,甚至延續到下一代的偏心跟欺壓。

沈慶平這個一家之主都這樣了,沈繼峰耳濡目染,又怎會把沈遷的父親跟沈遷當做跟自己一家是平等的呢?

老夫人覺得幼子何辜,但沈慶平一輩子不學無術,就算那個七品閒職都是蔭來的,人卻固執得很,他說話做事,完全不允許老夫人反駁。

之後流放到青坪村,雖然是因為大房的人犯了事,但沈慶平覺得養老還得靠沈繼峰跟沈麟,就更偏向大房一家了。

沈遷聽完,覺得相當無語,可不就是宋蘭說的那句,無能者的遷怒。

好在現在這些都過去了。

宋蘭也是這麼想的,笑著轉移話題,“跟小久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沈遷跟陸久滿打滿算也不過才認識幾天,雖然經曆了不少事,心中也已經認定,但是母親突然這麼認真的問,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在燭火昏黃的光線中,他耳根的那點熱意被隱藏得很好。

宋蘭以為他還沒想好,道:“小久今日陪我們去了縣城,又拿了那麼多東西過來,村裡人都看著,還是早些將事情定下來比較好。”

“我知道,”沈遷點頭,“等我手再稍微好一些。”一輩子就這麼一回,他不想定親跟成親的時候,因為一隻手吊在胳膊上,連衣服都沒有穿整齊。

“你心中有成算就好。”宋蘭道。

兩人終歸是從早到晚忙了一整天,靜下來後,說了會兒話就困了,沒有人規定她每晚必須做多少針線活,沈遷在旁邊勸了兩回後,宋蘭就放下活計,母子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大概是心裡沒了那麼多的壓力,沈遷這一晚睡得特彆好,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宋蘭說跟李秀雲昨日約好了一起去山上砍柴,簡單吃過早飯,就拿著柴刀走了。

沈遷一隻手沒法動,但隻需要一隻手乾的活不影響,於是提了隻桶出門。

在門口,遇到來找他玩的陸水生,水生得知他要去打水,小小的臉上滿是擔心,亦步亦趨地跟在沈遷身後,“沈叔叔,我去幫你抬水吧。”

沈遷看著他那剛到自己腰的身高,哭笑不得。

青坪村的水井是傳統的三眼井,最上麵的那口井是喝的,第二口是洗菜的,最後則是洗衣服,因為水井地勢偏低,村民在旁邊築了一道堡坎,平時人從堡坎上麵的道路經過,下麵洗菜洗衣服的人若不是特意抬頭,很難發現。

沈遷沒想到,出門打個水,也能碰到彆人在背後說自己的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