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承認的是,挽著陸疏洐手臂的感覺很奇妙。
雖然平日陸疏洐總給人一種很凶的感覺,但當薑讓語真貼在他身旁了,這些懼怕就好像自動轉換成了安全感。
說不出的沉穩跟可靠。
這就是身高優勢加精壯肌肉帶來的絕對自信嗎?
光是站在陸疏洐身邊,他就好像什麼都不怕了。
“你彆貼我這麼近。”
“……”
當然,陸疏洐一開口,這些零星冒頭的好感又全被掐滅。
私下的陸疏洐怎能如此難伺候。
“……我身上是有毒嗎?還是我帶刺了?”薑讓語小聲地控訴,“你讓我挽你的,挽上你就渾身過敏了?”
他是屈服於陸疏洐的淫威,不敢跟他正麵硬杠。但這不代表陸疏洐能任意嫌棄他,他也是脾氣的!
薑讓語這麼一問,陸疏洐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過分,竟沒有反駁什麼,而是老實說道:“抱歉。”
“……”
可惜薑讓語對他沒有絲毫信任。
下意識覺得陸疏洐的道歉不誠心,估計是在憋什麼更大的壞招。
兩人就這麼走到了彆墅門口。
大門開著,小三老婆正好在外邊澆花。
見到陸疏洐,小三老婆明顯一愣,隨即換上笑臉:“……來,來了呀,快請進吧。”
或許是薑讓語的錯覺,但見到小三老婆這一刻,他感覺陸疏洐的手臂突然就僵硬繃直了。
情緒以及氣場,似乎也有了非常微妙的變化。
像在隱忍壓抑著什麼。
陸疏洐沒有開口說話,薑讓語更不會開口,兩人沉默地走進屋內。
小三老婆走在前麵,拐過一個短短的走廊,前麵就是空間寬闊的會客廳。
陸疏洐的父親陸任朝正在裡麵。
小三老婆蘇依磕絆道:“……孩子他爸,人到了。”
薑讓語感覺陸疏洐的手臂更緊繃了,情緒氣場上的變化也比之前更明顯。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
儘管陸疏洐看上去麵色不變,但身體的細節已經暴露他本能的排斥跟反感。
陸任朝站了起來,親熱地喊道:“疏洐,你們終於來了,快點坐,坐坐坐……”
“女朋友真漂亮啊,早該帶過來讓我瞧瞧了。”
聽上去壓根不像有家庭矛盾,仿佛還是什麼關係融洽的慈父孝子。
但陸疏洐眼神淡漠,不言不語,隻是沉默地帶著薑讓語坐下。
薑讓語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這種時候就輪到他給在場各位來點心靈上震撼了。
他用上了更夾更嬌的聲線,先禮貌打招呼:“伯父好,伯母好,初次見麵,我姓顧,是疏洐的女朋友。”
隨後很親密很過分地往陸疏洐身側一貼,嬌嗔道:“老公,你怎麼沒告訴我伯母這麼年輕啊,我都不好意思喊伯母了。”
好一聲老公。
這一聲老公出口,不僅讓陸任朝跟鄭依震驚,還順帶轉移了陸疏洐的情緒,他下意識看向薑讓語。
薑讓語戴著美瞳的雙眸不靈不靈眨著,此時大膽跟他對視。
很好。
他從陸疏洐的眼神裡看到了幾分震驚,幾分難以置信,還有幾分不可忽略的不適。
不適就對了。
他就是要讓陸疏洐感到不適。
剛才不是還不讓他貼太近嗎?
他就貼,他努力貼,他要仗著陸疏洐現在不能暴露,肆意入侵陸疏洐的安全距離,給他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而且他隻是在配合演出罷了,表現多好啊。
事後陸疏洐想挑刺都不好找地方。
但陸疏洐接住了“她”的演技,很快說道:“她不是我母親。”
薑讓語張大嘴巴,表情誇張:“……啊,啊?不是啊?那是?”
蘇依的臉上已經閃過幾分尷尬。
但陸疏洐並沒上來就叫人難堪,隻說:“她是我父親後娶的續弦。”
續弦,這用詞還挺文藝。
要知道陸豐榮的形容詞可是“不入流的小三老婆”。
不過薑讓語也提取到了關鍵信息,陸疏洐的親生母親已經過世。看來其中的愛恨隱情更深了。
薑讓語誇張地捧了捧臉:“……之前你怎麼沒告訴我呢,都害我出醜了,老公壞壞!”
陸任朝:“……”
蘇依:“……”
陸疏洐:“…………”
雖然陸疏洐認可薑讓語的發瘋能力,也就是看中了他的發瘋能力,但當這個能力用到自己身上時,他真是會當場失語。
再次看向薑讓語的時候,眉頭已經輕輕皺起,顯然很不能接受“老公”這個稱呼。
卻又不能說什麼。
隻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