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2 / 2)

金反問,“紫堂,你知道人類和惡魔的區彆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

“是時間。”金回答道,“人類的一生不過一百年,惡魔的一輩子卻很長,所以我們很多的觀念和對事的態度都不同。我注定是要死的,如果格瑞喜歡我,我死了以後他該有多難過啊。”

金看著窗外的銀發執事,眼裡的溫和不曾消減。

“所以他喜不喜歡我不重要,我喜歡他就夠了。”

紫堂幻看向屋外的銀爵,突然有些明白了金的心情,雖然他還是不認同金的做法,卻也沒再說什麼。

“是啊,人類的生命太短了,我要是惡魔也不會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一個人類身上。”紫堂幻說著,心裡想著淡漠無言的死神,“金,如果死神可以幫你實現願望,你還會選擇惡魔嗎?”

金看著紫堂幻的眼睛說:“選誰都一樣,紫堂。”

紫堂幻有些意外。

“惡魔和死神儘管他們的立場和觀念不同,可他們的時間是一樣的,人類對於他們也是一樣的。惡魔不屑理解人類,所以死神也不會共情人類。不管我選擇的是惡魔還是死神,我都不會在他們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感情回應。在感情上,他們是一樣的。”

的確,紫堂幻曾經問過銀爵,死神經常和人類打交道嗎。銀爵的回答是否定的,死神的工作是淡漠的,冷靜的審查人類的靈魂,然後回收掉,他們不需要夾雜過多的感情,所以人類的感情對死神而言也是不值一提的。

紫堂幻從未如此明白人類和死神之間的差距,也未曾準確看清他和銀爵之間的關係。雖然以主仆相稱,但是紫堂幻真的就是銀爵的主人嗎?而銀爵也未必就是紫堂幻的奴仆。紫堂幻指使死神殺戮,保住自己的家族,銀爵又何嘗不是在指引紫堂幻殺死生死簿上的人,以此來完成自己的工作。

本就是個公平的交易,何必投入那麼多的感情呢。

輕風過,吹落窗邊的花瓣。飛舞的花瓣飄零在地上很快和泥土混為一談,豔麗的顏色也消磨了蹤影,一如紫堂幻此時的心情。

屋內金和紫堂幻其樂融融,屋外格瑞和銀爵靜默無言。

格瑞直視著前方,但是身上散發著低沉的氣息,令旁人不敢多看,唯有銀爵視若無睹。

“你似乎很在意那個人類。”

這不是格瑞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這時候他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是我選中的靈魂。”

“嗬。”銀爵低沉一笑,誰也聽不出其中意味,“那是神選中的靈魂,在神拋棄他之前,你都無緣染指他的靈魂。”

格瑞這才分給銀爵一點眼神,“所以呢,你也要向安迷修那樣勸我住手嗎?”

“那倒不至於,我雖與你不合,可也不會和天使那樣。更何況,生死簿上沒有金的名字。”凡是不在生死簿上的人類,也就無所謂生死,銀爵不會在意金。隻是格瑞對金的執著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有必要確定,格瑞會為了金做到什麼地步,“依家主的性子現在應該在坦白紫堂家的事情,你覺得你侍奉的人類會如何抉擇。”

這是個非常容易回答的問題,金相當重視朋友,紫堂幻一旦坦白除非是涉及原則的問題,否則金定然護紫堂幻周全。而問出這個問題的銀爵,想必另有心思。

“看來你對那個人類也頗為上心。”

銀爵不置可否,紫堂家家主不是尋常人可比的,“在其位謀其職,這是家主教給我的俗語。格瑞,金會對家主留一線生機,你呢?”

惡魔和死神的交鋒是藏在平靜和諧下的暗波湧流。

格瑞早就動了殺機,隻是一直隱而不發,深知惡魔習性的銀爵察覺到了這份殺意,所以在紫堂幻去找金的時候才多有阻攔。一個極其珍惜手中靈魂的惡魔,在碰到傷害他所愛之物的人類又會做什麼呢?

銀爵不能放任這種隱患下去,必要時他會和格瑞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對決。

格瑞很少像彆的惡魔那樣,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殺人。這回金受傷確實戳中了他,令他萌生了殺死罪魁禍首的念頭,如果銀爵不在紫堂幻身後,怕是金再也見不到紫堂幻這個人了。現在銀爵把話講開了說,格瑞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轉過頭繼續看著聖山的門麵,“如果金想留下紫堂幻,我自然不會動手。”

銀爵也轉過頭去,“那樣最好,果然有牽掛的狼犬要比外麵的野獸更講理些。”

兩人之間又歸於沉默,依舊在外人眼裡是兩尊華美的雕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