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等這場戰爭結束了，你想乾什麼？”

丹尼爾看向身邊金發碧眼的女人，篝火暈染在她溫柔的眉眼透出一種彆樣的美麗，看得他心頭一動忘了天地，“我想出去走走，繼續看看那裡有需要幫助的人。”

秋輕笑起來，“不愧是最知名的吟遊詩人，不管怎麼樣都留不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少女心思就藏在這曖昧不明的話語裡，等待著心上人前來探究她粉紅的內心。然而身邊的男人也和自己一樣，有太多的顧慮和緊。儘管已經察覺出了這隱秘的情感，他也不敢直接挑明。

“我隻是想多看看這個世界，要是你也想去，我帶著你一起啊。”丹尼爾輕咳一聲，“反正一個人也怪無聊的，多一個人一起走也挺好的。當然你不願意也行，畢竟你組建起了自衛軍，等和平到來就可以留在這裡當個女王，這樣也不錯啊。”

“我才不想當女王呢。”秋撐起腦袋，笑意盈盈地看著丹尼爾，“我隻想和我喜歡的人待在一起，過平平凡凡的生活。最大的夢想就是身邊的人都能活得很好，然後坐看夕陽西下日升日落，這樣就夠了。對了丹尼爾，如果你一定要選個地方停留，你會選擇哪裡？”

丹尼爾從來都是居無定所，周遊四國，看山見水。他看著秋湛藍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晴空萬裡光明朝陽。兩人相遇在戰亂紛繁的年代，為了和平而並肩作戰，直到秋舉起旗幟帶領大家為自由戰鬥，他才找到了未來的方向。秋就像是一個金色的箭頭，指向所有人前進的方向，而那裡也是丹尼爾的歸屬。

丹尼爾想停留在有秋的地方，但這話他現在還說不出來。已經到了決勝的關鍵時刻，他們不能因為這些私情而分心，越是最後越要專注。於是丹尼爾咽回了嘴邊的話，所言其他。

“我會選擇一個有山有水，有光有風，有花有草的地方生活。”說著丹尼爾拿出一個盒子放在秋的手心裡，“你說你的家鄉很少有花，我這裡有很多白薔薇的種子，等戰爭結束了我們一起種花吧。”

秋盯著丹尼爾的眼睛怔楞了很久，像是陷進男人溫柔的金眸裡出不來一樣，這個一向直率的女人難得有了點害羞的模樣。臉紅的秋收下了丹尼爾的種子，對他說道：“好啊，到時候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好啊，我也有重要的事和你說，到時候我們一起說。”

“嗯。”

隻是那時候的他們沒有想到，他們再也沒機會把自己的心意親口告訴對方了。

人類丹尼爾已經不在了，現在活著的是光明神第一神使，丹尼爾。

緩緩落在地上，丹尼爾手持金色法杖，聖潔的模樣與光明神相去不大。因為第一神使，就是離光明神最近的人，也是神力與光明神鄰近的神使。格瑞他們雖然不弱，但在丹尼爾麵前還是有些不夠看。

“丹尼爾，你還沒有回答我。”金依舊放不下那個問題，“你收集光明元素是為了什麼？也是為了光明神嗎？”

丹尼爾輕輕瞟了眼手杖的上的燈，“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吾神，除了吾神沒有什麼能讓我費心的。金，反倒是你應該早早聽嘉德羅斯的話和格瑞斷開，雖然格瑞是守護天使的孩子，可他還是惡魔。秋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

不是第一個對金這麼說了，金當然知道和格瑞待在沒什麼好下場，可是離開格瑞他就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追逐。金不想放棄，他和格瑞還有彆的結果。

“那是我和格瑞的事，我答應過格瑞，我會陪著他。”

丹尼爾搖搖頭，“本來我不想動手的，但是你執迷不悟，我也隻能動手了。”

神使抬起手，巨大的白色積木在丹尼爾身邊浮現，變幻成各種形態最後成為一個個鋒利的錐刺，帶著不可忽視的光明力量朝格瑞飛去。

格瑞剛要起身去抵擋，金就跑過去擋在了格瑞麵前，所有積木通通粉碎沒了蹤跡。

“金！”

格瑞顧不得自己剛剛的傷，一把將金抱在身後。淡紫色的眼眸亮起野獸似的豎瞳，黑色的羽翼全數展開，死死護著藍眼人類，銳利的綠色刀鋒正對丹尼爾。哪怕是以卵擊石，格瑞也不會讓丹尼爾靠近金一分。

丹尼爾的神情並不意外，“格瑞，你和你父親真像啊。”

格瑞神色不變，他又看到了丹尼爾平時見他時的那種憐憫又慈悲的目光。過去他不明白，現在他知道那是對他走上和父親截然相反卻殊途同歸道路的感慨。丹尼爾和父親關係匪淺，或許是因為丹尼爾，父親最後才要變成一個人類和母親相守在一起的。

“你父親是最厲害的守護天使，然而守護天使必須有想守護的人才能長出翅膀。你父親幾百年都沒遇到那樣的人類，於是他選擇化作一個人類在人間品嘗人生，卻不想他遇上了一個裝作人類的紫眸惡魔。”丹尼爾講述著一個遙遠卻不陌生的故事，“天使不知道惡魔是惡魔，惡魔也不知道天使是天使。他們就在不經意間安度過百年，一百年後當他們身邊的朋友死得差不多了，他們才發現對方的身份。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東西，天使和惡魔放下了種族的隔閡走在一起，並且用人類的方式孕育了一個生命。”

“夠了。”格瑞不想再聽下去，因為他知道結局，那不是他想回憶的過去。

但丹尼爾並沒有如格瑞所願停下來，“我找到你父親，希望他放棄和你母親在一起。但是你父親反抗了我，為了你的母親他終於長出了天使羽翼。我知道他們的愛情是我消除不了的，所以我給了他們機會，代價是天使放棄天使的身份。”

“閉嘴！”

烈斬陡然變大數倍，可還是斬不碎丹尼爾的防禦，最後丹尼爾隻是輕輕一揮手格瑞就不得不退回去。

“格瑞！”

金跑到格瑞身邊，生怕丹尼爾再次對格瑞出手，“丹尼爾，你不要說了。我是自願把靈魂給格瑞，你不要為難他。”

“更他說這些沒用，神使才不會明白這些。”嘉德羅斯不多廢話，直接衝上去用大羅神通棍和丹尼爾對戰，“光明元素是從我的王國拿的，我要你把屬於我子民的東西留下。”

在一邊調整好氣息的雷獅安迷修也加入混戰，格瑞讓金和卡米爾待在一起，也同銀爵一起與丹尼爾纏鬥起來。

“你們還真是不聽話。”丹尼爾神情冷淡，語氣卻像是在對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無奈的說教，“既然你們不想和我好好協商，那我就隻能放手一搏了。代行神旨——”

更多巨大的白色積木拚接轉動，連接成密閉的空間或是齒輪樣子的武器，對著眾人一頓攻擊沒有停頓。大羅神通棍神力與丹尼爾同出一脈，神力與神力之間區彆不大，兩者也分不出高下。不知是不是因為丹尼爾故意放水的原因，嘉德羅斯總歸沒有受傷，反倒是格瑞他們沒有討到好處。

卡米爾擔心雷獅出事，急忙大喊：“丹尼爾快住手！我和大哥來這裡是為了女王的任務，現在我不想完成這任務了，請放過我大哥吧。”

“你是為了女王才來的。”丹尼爾停止了攻擊，把除嘉德羅斯以外的人用積木困在原地，對卡米爾說道：“你為何還要為女王做事？”

卡米爾不太明白丹尼爾問這個的用意，但他還是回答道：“幫女王做事我可以找到我父親的消息，我想為我父親報仇，這也是我對雷獅大哥許下的願望。”

“……”丹尼爾無悲無喜，隻是靜默後淡淡說了一句，“你父親的死和女王的掌控之中，你確實要一直幫女王做事嗎？”

“你說什麼？”卡米爾心中一慌，他想到了父親是女王的情報官，那麼最了解父親行動的人就是女王。有些不敢相信心裡的構想，卡米爾朝丹尼爾質問道：“丹尼爾，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父親的死和女王有關係是嗎？”

然而丹尼爾沒有回答他，“我不能回答凡人的疑惑，你應該自己去找真相。現在光明元素已經收集完畢，我沒有留在人間的理由了。我該回到九重天了。”

見丹尼爾要走，嘉德羅斯阻攔他的去路，“丹尼爾，你到現在都沒有說明為什麼要取走光明元素。光明神要這些元素做什麼？”

嘉德羅斯是下一代神明，光明神還沒有完全退位，現在丹尼爾幫自己的神明收集相關元素，誰都不能保證光明神是不是還想維護自己的地位。要是光明神用這些光明元素，繼續自己的時代，那麼嘉德羅斯永遠都沒辦法推翻舊製度，建立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