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爐夜話 (1 / 2)

女巫請睜眼 暗殺孔雀 4223 字 1個月前

這頓飯吃的阿折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丘比笑眯眯的看著她吃飯,不時衝她拋個媚眼,他不時撩起金色鬈發,美的冒泡。

“矮腳雞你是不是長高了?”

他讓她站起身來,阿折趕緊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機械地讓腿把自己撐起,他站在她身側,用手平行丈量,把她偎著的身子拉攏得更近一些,阿折腦袋碰到了他的下巴的髭須,她驚訝發覺,丘比這樣白淨細膩的男子也會長胡子,不過他刮的很勤,隻有細微的胡茬在冒頭,刺在她額頭上,一陣發麻。

“好像是長高了,看來轉化成吸血鬼讓你體質變強壯了很多。”丘比捏捏她的肩膀,滿意點頭,兩人並肩站立時,有一種驚人微妙的和諧,一個金發碧眼,一個烏發雪膚,對比如此強烈,卻莫名登對養眼。

這時,柏西忽然站起身來倒酒喝,一座平地而起默默行移的山,他麵無表情地衝他倆飛來一記眼刀,這種壓迫感,讓丘比都不免噤聲了。

“你怎麼長的,不能長快點麼,長這麼久還沒到我哥的肩膀?”丘比鬆開阿折,小聲衝她發牢騷,心裡卻在埋怨自己,什麼時候他才能像哥哥那樣高大威猛呢。

阿折不理他的牢騷,呆著表情,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她還在思索白天種子發芽的事。

“過來,我給看個東西。”

他喊阿折上樓,兩人快速走動的褲腿在樓梯上掠起沙沙風聲,房間裡,丘比把之前他偷偷反悔藏起來的那些沒燒光的繪本讀物送給阿折。

“帶這些路上太沉了,你不要的話我就當垃圾扔了,反正也不值錢。”

阿折受寵若驚地接過,出門時聽到丘比在身後各種嘀咕,“怎麼感覺剛剛我哥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呢,之前他從來沒有這樣看我。”

她聳聳肩,隻當他在日常咕嘰吐槽,並未在意。

晚飯後,她在壁爐前整理曬乾的藥草,柏西走來,問東西打包好了嗎,阿折抬頭,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在後背金碧輝煌的火光映照中點頭,蜻蜓點水的緘默,宛若掩埋了報喪女妖的華麗謎語。

她把自己的包袱帶來,給柏西檢查,柏西看到裡麵有一本燒焦的畫冊,是丘比剛送的,他翻開那些剩餘的章頁,用手指點著給她講解,忘了自己沒有計較畫冊的來源。

他告訴她,同時內心有一種強烈的意願想要顯露,野獸求偶的手段也是顯露,但他此刻不會意識到這一點,他告訴她這個王座上戴著麵具的矜貴男人,是吸血鬼王,“傳說王會讀心術,宮廷朝野之間,大凡所有的事都瞞不過他。”

當他指著扉頁一張張介紹時,阿折被那些人物重重吸引了,她聽的很入迷,眼都不眨一眨。

他聽到了她平靜的呼吸,後頸皮膚的溫潤珠光,耳畔垂下的一縷搖搖欲墜的頭發,他感到自己的氣息正在淩亂,含糊粘稠的怪味在滋生,腦海中不可避免地在想,為什麼她剛剛要和丘比站在一起?

“看,這就是十二圓桌長老會議,這十二個老頭專門裁決法庭的那些僵局。”

“這是內閣大臣們,前黨跟新黨一直鬥得不可開交,目前正得勢的是金氏一族,商賈出身富可敵國,他們家的女兒,拜爾·金,律能是極為稀有的預言,她能感知到每個人的命運走向,王很中意她,派她抓了很多女巫,現在獵巫運動在全國都如火如荼。”

“原來你們也抓女巫,我小時候之前在帝都,也經常看到教會抓女巫,都說她們是壞人,對嗎?”

很反常的,柏西並沒有對這個問題表明態度,“可能吧。”他含糊道,思緒被牽引著,曾經,他的一名戰友,女吸血鬼,因為被指控為女巫關押在監獄裡,他們逼迫她懷孕生子,說這樣可以洗清罪孽。

他知道那個戰友並不是女巫,並不會巫術,所謂獵巫隻是排除異己達成目的的手段,吸血鬼的數量越來越少,形勢越發緊迫,未來會有越來的女巫被指控。

但他不能這樣想,他是吸血鬼王的鳶尾鐵衛,應該忠心耿耿不疑有他。

“你自己看吧,這個是舊黨,紓靈家族的大公子,他叫什麼名字,嗯?”他說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識字。”

一粒小而硬的東西卡在喉嚨裡團積,吞不下也吐不出,阿折努力笑笑,儘量讓自己表現得不在乎,笑紋裡的尷尬占滿了縫隙,凸顯得如此討好與卑微。

自由人的世界如此廣闊,而她,沒見過世麵大字不識,處處都是無知。

柏西的手指停駐片刻,與她的食指那樣在一片驚愕中陌生相遇了,激起兩根對立的沒有交際的影子。

她的眼睛暗如灰燼,訥訥收回手,不吭聲,如此相形見絀,眼裡都是悔意。

柏西側頭,知道這個小插曲,但沒有理會,他知道不該對一個奴隸出身的新生兒抱有太大期望,於是繼續科普風土人情,他說到吸血鬼的婚姻製度,翻到新的一頁,清清嗓子,“這是幾年前伯爵成婚的畫麵,吸血鬼夫妻,也是一夫一妻製。”

一夫一妻,但可以擁有很多個情人,宮廷裡的許多貴族都是這樣廝混,奢靡□□。

“吸血鬼是很專情的。”柏西大言不慚撒了謊,覺得將來有必要看緊她,不然不知道哪天就被哪隻男鬼誘拐跑了。

但為什麼,她剛剛要和丘比站在一起?清醒點!剛一迸發,他就急忙遏製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