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共處一室(2 / 2)

香蒲道:“你為什麼要把他們兩個吵醒呢,他們好不容易才睡下,現在被你吵醒,若是休息不好可怎麼辦呢?”

龍星漪道:“他們兩個可不是什麼嬌氣的公子哥,莫說是被我的話吵醒,就是被炸雷劈到,也能拍拍屁股起來接著趕路。”

香蒲道:“可我瞧著二位公子似乎很疲憊了,咱們該多體諒一下才是。”

龍星漪緩緩道:“你自己受了傷,我懷裡還抱著一個傷勢更重的,該他們兩個照顧我們女人才是。”

香蒲道:“他們在前麵辛苦趕車,咱們就該多體恤他們一下,不如我出去打點水,再看看能不能摘些野果來。”

龍星漪看著眼前的香蒲,隻覺得她既扭捏又古板,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龍星漪剛才這一套動作,原本不是為了揶揄香蒲,隻是覺得香蒲一聽問薔同為侍女便麵露喜色,明明素不相識,就已經在心裡將問薔和其他人劃至不同等級,這做派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自然,龍星漪故意將顧中則與梅行川吵醒,又特意不以公子稱呼,也有她女兒家的小心思在。她與顧中則相伴到今日,總該有彆於其他女子才是,何況眼前的女子似有曲意逢迎之意。梅行川既然是顧中則的朋友,那便也該是她龍星漪的朋友,直呼其名不算是失禮。

龍星漪道:“你腿上有傷,還是安安分分地待在馬車上的好。”

香蒲沒有回答龍星漪的話,而是推開馬車門,道:“二位公子,我去打些水來,你們若是有空,也可以和我一道去采些野果來充饑。”

顧中則擺了擺手,道:“采野果充饑那都是說書人亂講的,真要吃飽,還得是大米白麵,外加上一斤有肥有瘦的肉才行。”

見香蒲愣在原地,梅行川道:“我打聽過了,再往前三裡路便有一座村莊,咱們到時候可以在那裡歇歇腳,吃些東西。”

香蒲微笑著點點頭,退回了馬車內。

香蒲坐在馬車上,笑意盈盈地看著龍星漪,道:“兩位公子的性格還真是截然不同,真有趣。”

龍星漪道:“他們不過是一個張揚外放了些,一個含蓄內斂了些,這有什麼有趣的?”

香蒲道:“這樣性格不同的人還能成為朋友,難道不算是有趣嗎?”

龍星漪道:“他們又不曾告訴你他們兩個是朋友,萬一他們兩個其實是仇人,隻不過為了些抽不開身的事情,才被迫一道走也說不定。而且江湖中從來都不缺這樣性格迥然不同的知己好友,正是因為性格不同,才能互為補充,相得益彰。”

香蒲道:“江湖......我是今年才真正來到江湖,以前我都隻和婆婆還有其他姐妹在一起。”

龍星漪從身上掏出一個黃金製的小藥瓶,那是梅行川隨身攜帶,不久前才拿出來交給龍星漪的。龍星漪打開藥瓶,輕輕地給問薔的傷口上了些藥。

龍星漪道:“那你可要失望了,就我這一路看來,江湖可真是不怎麼有趣。”

上好了藥,龍星漪本打算收起藥瓶,可手卻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龍星漪看了看香蒲的小腿,又向馬車外喊道:“這藥要不要也給她用一些?我瞧那傷口的確與問薔的傷口相似。”

這次龍星漪乾脆連一個稱呼也沒有,可車外的人卻已習慣了。

梅行川道:“這藥藥效溫和,隻要是皮外傷都可以用。”

龍星漪道:“那你一會兒到了村裡多給我備一些水,我這手上已經弄得全是藥粉的苦味,不小心吃進嘴裡怕是要惡心死。”

梅行川沒有作聲,他知道從這句開始,龍星漪便不是說給自己聽了。

顧中則道:“好,不就是水麼,給您備上幾大桶,保準把手都洗脫了皮。”

龍星漪又道:“我這手沒輕沒重的,你這金貴的藥瓶被我磕壞了一個角。”

果然,梅行川還是沒有作聲,倒是顧中則繼續道:“無妨,隻要藥粉止住了問薔的血,那瓶子過後你就是摔著玩也沒關係。”

這句話真真說到了龍星漪的心坎裡,倒不是因為他叫她拿瓶子摔著玩,而是這句話隻提了問薔,說明他並不曾把香蒲的腿傷放在心上。

正在龍星漪神色喜悅地給問薔上藥之時,香蒲突然輕聲道:“顧公子倒是和之前一樣不拘小節。”

一句話突然令龍星漪想起苑婆婆剛剛說過的話,她知道香蒲與顧中則此前相識,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香蒲又一次先開口了:“問薔姐姐是梅公子的侍女,那你是他們什麼人呢,顧公子說你是他的東家,這是什麼意思?”

龍星漪遲疑片刻,然後道:“就是字麵的意思,我是他的東家,他什麼都得聽我的。”

香蒲道:“可我之前見他的時候,他瀟灑自由得很,不像是賣身給彆人的人。”

龍星漪淺笑道:“他後來遭了難,所以就賣身給我了。”

香蒲點了點頭,那表情天真無邪,仿佛真的信了龍星漪的話。

片刻後,香蒲語調輕快道:“這麼說來,倒是我認識顧公子早一些,是不是?”

龍星漪道:“大約是吧,他也不曾和我提起遇見你的事。”

香蒲道:“那是因為顧公子對我有誤會,現下誤會已經解開,婆婆都幫我解釋清楚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