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13 “我叫卓昀。”(2 / 2)

A姐好像是做影視宣發工作的,但音樂那塊她也很熟,正兒八經的資深圈內人

[引用:錦鯉……]脆脆:

我怎麼記得她自己說過她是搞製片的

金蟬子:

天呐,看得我也好想追線下啊

***

“你的短信。”

裴令宣一收工,明伽就迫不及的地把手機還給他,宛如那是塊燙手的山芋。

嚇到了。他竊笑,愣頭青啊。

“你換號碼了?”裴令宣給發訊息的人回電話。

“嗯,舊號不用了,新號隻有你知道。”

“你回來我們也見不上麵,我在草原拍戲,這裡信號不好,沒有便利的交通工具……”裴令宣講著電話走遠,明伽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他正思索著合格的助理該怎樣做,後方張導卻走來限製了他的行動。

張導怕是疑惑有一陣了,早先沒閒工夫來關心,這會兒寬厚的手掌撫著他的肩,和氣道:“小遠……啊不,明伽,你這是在給令宣……跑腿?”

“對,”明伽實話實說,“他助理請假了,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幫他幾天。”

“哦……”張導有所領會了,揶揄道,“那他還不知道你是……?”

“我沒告訴他,想找到機會再講,畢竟也不是很熟。”您老人家就彆多嘴了。

“明白,明白。”張導好歹是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深知和他們小年輕有代溝,為人處事上絕不討嫌。但又還想和他套套近乎,開玩笑道:“你沒有打白工吧?他開你多少工錢啊?”

“沒說。”明伽渾不在意道,“我也不缺錢。”

“行,體驗生活嘛,開心就行。”張導不再自討沒趣,多拍了他兩下,去找攝影師討論下一場戲的運鏡。

“明伽,明伽。”裴令宣打完電話,見他沒跟來,於是掉頭回來找他。“你到底在乾嘛?”

“來了。”

攝影棚外陽光燦爛灼眼,四處都是忙碌景象,此刻一名胡子邋遢的醉漢闖入人群,他牽著一匹黑色駿馬引吭高歌,眯著眼陶醉地哼唱鄂溫克語的狩獵民謠,音色粗厚沙啞,韻律古樸悠長。

“什麼神經病……”離得近的人被他身上的酒氣熏到,掩鼻逃走。

裴令宣駐足停留,欣賞道:“覺不覺得,他比我們這些穿著戲服的人,更像從故事裡走出來的。”

“是我的故事。”身為故事敘述者的明伽走上去阻攔薩紮,把他往馬棚那邊驅趕,“彆搗亂,你答應過我的。”

薩紮哼哼哧哧地扭開臉,咕噥自語:“你是個見色忘義的小鬼,我就不該錯信你的花言巧語。你是瞧上他了吧?明伽,你瞞不過我,你想換他當你的故事主角。”

“我沒有。”明伽一手扶著人,一手還要牽馬。

好在薩紮並不存心和他作對,順從地回到棚下,旁觀他將馬牽進馬廄,熟練地加草添料。

“薩紮,可憐的薩紮!明伽不僅拋棄了你,還把你發配到這個可怕的地方做弼馬溫。”薩紮撿起擱置在柱子下的沾滿灰塵的酒瓶子,嘬著瓶口豪飲,皺紋淩亂的麵頰生出兩團滑稽的紅暈,繼而朝天空舉起酒瓶口出狂言,“他媽的,我操[]你們這群傻逼!來吧,狂風驟雨,雷鳴閃電,狗娘養的上帝也乾不死老子,哈哈哈哈哈!”

“你的普通話這不是說的很好嗎。”裴令宣最愛湊熱鬨,空著手款款步近,“能不能也為我做兩句詩?”

薩紮不僅中文說得好,也精通俄語和英語,事實上他的學曆文憑高過在場大多數人。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話,是他喝醉了撒酒瘋的慣常舉動;他認為酒精裡蘊含著他的靈魂,他沉溺於此,隻是希望它們能夠重回他的身體。

“你叫……什麼名字?”薩紮打著酒嗝,眯起眼縫打量裴令宣。

“我叫卓昀。”

“哦,卓昀。這位細眉秀目的公子就是卓昀嗎,這位在他柔白的耳垂上掛了貼金嵌玉的耳墜的公子,就是卓昀嗎?”

裴令宣忍俊不禁,又想讓這段不倫不類的對話進行到底,答道:“在下是白馬王朝的卓昀。”

“白馬王朝的卓昀,你殺過人嗎?你用你那十根如含水青蓮子一樣的細白指尖殺過人嗎?你有玉蘭花瓣一般的臉和修長靈秀如竹的腿,它們沾染過人血嗎?”

“是的,我殺過數不清的人,他們血肉四濺的樣子,淒厲哭嚎的樣子,生命的落下就像一片蝴蝶的斷翅。”

“哦……明伽,我原諒你喜歡他了。”薩紮憂鬱地貼著柱子滑了下去,頭一歪,睡得不省人事。

明伽尷尬得無處安放手腳,“你彆理他,他一喝酒就這樣,他平時寫的詩很了不起的……”

“你的主角很有趣,”裴令宣由衷地說,“就憑你發掘他的這份眼光,我相信你會成功,明伽導演。”

既然是褒獎,明伽也不扭扭捏捏,接受道:“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