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姐姐的一封信 會彈鋼琴的奶……(1 / 2)

致姐姐:

快入冬了,風有些涼,坐草地上屁股會被洇濕,但我樂意躺在半塊斜坡的綠地裡,就為了俯瞰下頭滿球場的人,指望著其中有一個是你。

——就是去年酷暑時,我扯起衣擺抹了把汗,一抬頭,見到的那個在球場邊給我送了瓶冰水的你。

真奇妙,這種時候,我居然會想你。

我想你。

在重慶的天裡,霧蒙陰翳的時候想你,給你買了羊絨圍巾和大熊肚子模樣的暖水瓶。

你彆懶得用,它們很可愛的。

我想你。

買畫筆的時候,我看到架子上有隻布偶豬。它長得很像你。

我把豬豬買回來了,就擺在靠枕邊上,讓它端端正正坐好。

這天夜裡,我做了個夢,夢見豬豬從小山坡上咕嚕嚕滾到我麵前。

豬豬問我:“你要和我一起打滾嗎?”我說:“好。”於是我們倆咕嚕咕嚕滾了一晚上。

清晨醒過來,我發現豬豬已經鑽進我懷裡。

它被我捂了一晚上,暖融融的。

可惜它不是你。

我想你。

豬豬好孤單,它一隻豬坐那孤零零的不太好,於是我又買了一隻豬。

在你不在的日子裡,我心眼壞,見不得床頭有小家夥成雙成對。

我把兩隻小豬擺在了飄窗上。

昨晚彈琴的時候想到你,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就是你在的城市的方向。

我看遍了街道璀璨輝煌的燈光,連同夜空上的北極星和弦月,這麼多光光點點,沒有一粒光芒是你的,沒有一刻我看到它們不是在想你。

此時,兩隻豬豬還緊挨著擠巴在窗沿上,玻璃起霧,把我敲出來的和弦也暈染成團,就縈繞在它倆周圍。

它倆好幸福。

我想我說錯了。豬豬一點也不孤單。是我孤單。

順帶一提,兩隻豬豬被我洗乾淨收好發給你了,上麵噴了一點你喜歡的雛菊香,順豐的快遞,今天會到。

我好想你。你那兒冷嗎?

你喜歡芋泥椰奶不加糖,我剛點了一杯,熱的,記得收外賣。

今早晨跑時我吐了口冷氣,居然呼出了入冬來的第一口白霧。

那霧飄上天,沒一會兒就煙消雲散了。

我想起你指尖夾著細煙的模樣,鎖骨,紅唇,還有烈酒燒喉……我不敢想了,抹了把臉,擺擺腦袋,跑得更快了些。

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包裡裝了那本《情人》,就是你看過的那本,瑪格麗特·杜拉斯寫的。

我背著它去圖書館,還書的時候,指腹摩挲著書麵的封皮,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種令人沉醉、難以忘懷的氣息。書裡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令我想起你,每段停頓的縫隙,都塞滿了我對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