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當奶媽不就是為了救人嗎?……(2 / 2)

右邊地圖下的小分隊麵板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團長是三毛,三毛下麵是莫娜、吉爾迦、麗奈、赫寧各,旁邊則是康納、克萊爾、尤妮爾、貝特霍德爾,加上思雅正好十個人。

康納等人的血量都很平穩,滿血狀態,可是三毛班的血量就有點危險了。三毛和莫娜都隻剩下半血,吉爾伽的血線上上下下,宛如坐過山車似的,看的思雅簡直要心跳驟停。最危險的還是麗奈,她隻剩下一絲血皮。

彆死啊!思雅咬咬牙,飛向麗奈的方向。

三毛班苦苦支撐,但瓦斯基本都快耗儘,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康納等人被他們保護在厄特加爾城的最頂端,而他們則四散殺敵。

思雅看到麗奈時她正半掛在塔邊,血從她的後背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塔下蹲守的業魔臉上。

她的瓦斯已經耗儘,再也不能移動半分,業魔們在下麵露出貪婪的眼神,就在等著麗奈什麼時候能落下來。

赫寧各在另一邊,他也快支撐不住,血不斷從胳膊上滲出,顯然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思雅剛要落在麗奈的旁邊,便看見她掛在磚縫裡的利爪顫動兩下,“刷”的鬆脫,從塔尖垂直掉落——

團隊麵板上麗奈[重傷]。

思雅驚愕的伸出手,死死抱住麗奈,足尖在業魔的手上輕點,帶著她翻進窗中,整個人滾了兩三圈方才停下來。

就一定會死嗎就算是獸之業魔不在也一定會受傷而死嗎?!

那一刻思雅不知道為何如此憤怒。

她雙眼赤紅,看著麵板上三毛班危險的血量,不斷在想著,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因為有所謂的規律,所謂的劇情線,就一定要如此嗎?!是不可以違抗不可以改變的嗎?

就算她知道了結局,那麼努力也不可以嗎?

憑什麼?憑什麼!

思雅不信,她不信。

不要死,不許死,誰也不要死。

誰也不要死!

幾乎是想也沒想,她半跪在麗奈的身邊,緩緩轉起毛筆。

[鋒針],第其身而鋒其末。

這一次的藍耗要比之前更快,很快思雅的藍條就從65%掉到了50%。她隻覺得一陣虛脫,眼前一陣眩暈,她半趴在麗奈的身上,不住的喘息。

她不就是奶媽嗎?奶媽救人是本職工作。

藍條噶了就噶了吧,反正她們家的輸出不能死,就算是跟劇情抗爭到底,她也不要他們死。

這種死亡和犧牲到底算什麼啊喂。

不可以,隻要她在,管你是獸之業魔還是劇情神仙,誰彆想再從她手裡奪走任何一條生命。

她明明……明明都已經把獸之業魔引開了。

思雅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抬起頭咬咬牙,背起麗奈。

窗外,緩緩探出一張屬於業魔的可怖的大臉。

“滾開啊!”思雅抓起手邊的罐子狠狠扔向業魔的眼睛,又順手撈過旁邊的酒瓶,想也沒想的轉身奔向樓梯,向樓上跑去。

她氣喘籲籲的奔向塔頂,剛看到有人的痕跡,便再也支撐不住的跪倒在地。麗奈趴在她的背上,將思雅壓的俯趴在地。

“思雅!”康納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跑上前來。

赫寧各分明看著麗奈已經掉了下去,以為隊友已經就此犧牲,沒想到還能看到完整的麗奈,十分驚喜。他拖著傷手,扶起了麗奈。

思雅終於緩了口氣,抬頭掃視眾人。

現在大家都已經聚在塔頂。

三毛受了重傷,他下午為了給莫娜等人爭取撤退時間獨自單挑五隻異形種,瓦斯消耗的最快,剛剛在作戰中為了掩護莫娜被業魔抓住,要不是莫娜拚死將其救出,隻怕三毛也要當場身亡。

也正是如此,莫娜也受了傷,正跪坐在三毛身邊。

她的刀鋒都已變鈍,沒有辦法再割斷業魔的後頸。

思雅冷笑一聲,果然,本來在下午就該死的三毛即使活了下來,在晚上的戰鬥裡還是要被削嗎?真是稍微不看著點就得出岔子啊。

赫寧各扶著麗奈擔憂的向思雅看來,他們的狀況也不好,滿身血汙,更多的還有對這群新生的歉疚。

他們還那麼年輕……

“思雅,你的臉色好白。”克萊爾擔憂的扶住思雅的胳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思雅,你不是應該在王都嗎?是兵長、兵長他們來救我們了嗎?”康納眼神發亮。

思雅搖了搖頭:“我自己來的,你們都往後退。”

她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挨個兒給三毛班的人加了點血,眾人隻覺得周身似有綠色的光芒環繞,赫寧各受傷的手很快止了血,雖然還覺得疼痛,可在精神上已經好了很多,連莫娜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莫娜握緊自己的鈍刀,喃喃道:“三毛分隊長說,人類隻有在放棄戰鬥時才算輸……我們要戰鬥到底。”

她霍然抬頭:“抱歉了,但我們會繼續戰鬥,給你們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

思雅勉強給自己掛了個[握針],閉著眼睛克服眩暈感,緩緩道:“彆聽他的屁話,你看他自己都躺這裡了。活下去,莫娜,隻有活下去才是勝利。”

現在還能戰鬥的隻有吉爾迦。

吉爾伽斬殺一頭業魔後,刀鋒驟斷,碎裂的鋒芒從眼前略過,他站在塔邊,仰著頭不甘心的笑了出來:“我好想再喝一口酒啊,你們這群醜陋的混蛋。”

思雅從塔頂探頭:“想喝酒就活下去,自己回去喝啊混蛋!”

隨後她跳下來,用所剩無幾的氣力值撈起吉爾伽,將他帶回塔頂。

吉爾伽:????

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小姑娘?

“喏,給你喝酒。”思雅從腰間把剛剛在樓下順的酒瓶扔給吉爾伽,“喝了我的酒,誰也不許死。”

吉爾伽呆若木雞的看向思雅,順從的接過她手中的酒瓶,還覺得暈乎乎。

他是在做夢嗎?

“再等等,再等等,一定會有辦法的。”思雅看著傷的傷,殘的殘的三毛班鄭重道。

“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抽簽先扔一個下去糊弄糊弄他們啊。”思雅掃過貝爾裡加德,露出淡淡的笑容。

貝特霍德爾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思雅,似乎想要求證她說的是真是假。

“當然我是開玩笑的啦,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小貝?”思雅打趣道。

她總是如此,在最危急的時刻也有心情頑笑。

貝爾裡加德沉默了。

可是此時的業魔們見遲遲沒有辦法把人弄下來,已經開始紛紛爬上高塔,因為身形巨大,他們壓塌了半邊,使得塔驟然向外傾斜,所有人都一個踉蹌,劃向塔邊。

“可惡啊,難道我們就隻能在乾等著塔倒了然後被吃掉嗎?就沒有其他辦法嗎?”康納崩潰的大叫。

“我也想戰鬥,如果有什麼武器就好了,我們願意和你們一起戰鬥。”克萊爾握緊拳頭。

尤妮爾對著克萊爾皺眉道:“克萊爾,不要總是這麼想……你從沒真正想過要怎麼活下去,總是想著怎麼樣犧牲才能獲得榮譽。”

克萊爾緊張道:“我從沒有這麼想過。”

她湛藍色的眸中充滿了驚慌。

“康納,匕首給我。”尤妮爾對著旁邊的康納道。

“你要用來乾什麼?”康納疑惑。

“啊,這個……”尤妮爾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奇異起來,“用它來戰鬥。”

“克萊爾……你一定要想起來,雪山訓練時我們的約定……你要,抬頭挺胸的活下去。”說罷,尤妮爾俯衝向著塔外跳去。

思雅一開始正在查看三毛和莫娜的傷勢,完全沒有注意到預備團新生的情況,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尤妮爾竟然已經拿著匕首跳了下去。

她頓時瞳孔地震,想也沒想的跟著翻身跳下:“喂——”

誰允許你們就這樣直接過劇情了啊喂!難道當她是死的嗎?

尤妮爾在將匕首劃向手部魚際的刹那,後領突然被狠狠一扯,在猝然的振幅中,匕首從她手中猛地滑落。

隨後,後領收緊,尤妮爾驀地被吊在半空。

她驚詫的回頭,思雅正一手拉著她一手扒拉著塔頂的磚石。

巨大的衝力之下,思雅的五根手指在塔身劃扒拉出一條血痕,死死扣住一塊凹進去的地方,這才堪堪拉住她與尤妮爾兩人。

尤妮爾滿眼震驚:“……為、為什麼?”

思雅強忍著劇痛怒罵道:“不要跳,不要跳……不要變,不許變,相信我,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啊啊啊啊!”

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叫,從進入這裡後她幾乎沒有休息的機會,本就不剩多少的氣力值和精力值現在更是少的可憐,她踩著最後一點強行提氣飛起,化氣為鷹,將自己和尤妮爾甩回塔頂。

克萊爾衝過來抱住尤妮爾,心有餘悸。

思雅覺得自己離嗝屁就差一步之遙了,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一個個的就鬨事就折騰,就擱這兒要死要活,一點也不體諒輔助的不易,她要生氣了都。

她滿身冷汗浸濕後背,牢牢抓住尤妮爾的手,不顧自己整個右手血肉模糊,染濕了尤妮爾的手背:“彆變,彆變,再給我一點時間,相信我……”

相信她……

尤妮爾怔忡的看著手背上的血色。

恰在此時,“嗖”的飛天動力裝置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叮”的釘在塔頂,鋼絲飛舞,一個靈巧的身影從天而降。

奧魯多披著飛翔之翼的綠色鬥篷,穩穩落在眾人麵前,他身後背著巨大的補給包,語氣是一貫的欠揍懶散:“哎喲喲,小鬼們,怎麼都一副哭喪的表情,被業魔嚇尿了?”

他回頭,得意地看向思雅:“思雅,怎麼樣,我沒來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