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2 / 2)

186.

終於在臨近去地麵的前一天晚上,思雅躺在利維身邊嘗試抱住他,和他商量著用什麼樣的方法能讓他睡得更好時,利維忍無可忍地翻身壓住對方。

思雅像受了驚的兔子,瞪大眼睛,雙手被牢牢縛在頭頂,動彈不得。

“喂,你這煩人的家夥,”利維意味不明地望著她,“身上好了沒?”

思雅頓時明白過來,覺得兩頰發燙:“好了……”

“那我有筆賬要跟你好好算一算。”

思雅皮膚白皙嬌嫩,一掐就一道紅痕。背後卻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斜著貫穿背脊。利維對這道傷疤頗為在意,就像對她腳掌錯雜的疤痕一樣感到奇怪,這麼可怖的傷疤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她又經曆了什麼?

利維虔誠地吻過,低聲問她傷疤的來源。

思雅說不出話,她無助地抓著利維的手,拚命搖頭想要阻攔對方。

她大意了!

這可是在地下城長大的利維啊!

最後,思雅暈乎乎地被抱進浴室,又暈乎乎地回到床上。

利維接了熱水,端著杯子走進房間,讓思雅半靠在自己懷裡,動作輕柔地喂她喝水。思雅安安靜靜,半閉著眼睛歪倒在他肩頭,顯然累到極點,雙手抱住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單隻腿搭在利維的腿上,倒是很放鬆,褲管蹭到膝蓋處,露出白皙的小腿。

利維不動聲色瞥了一眼,眸色微沉,伸出手把她褲管擼了下去,遮住小腿。隨後又見思雅停住喝水的動作,便接過杯子:“不喝了?”

思雅眼睛都懶得睜,隻是點點頭。

等利維放好水杯再回來時,發現她已經裹緊小被子蜷縮在床的一角呼吸清淺,看來真是累得不輕。察覺到熟悉的氣味,又像小動物似的緩緩蠕動,慢吞吞地蹭到他的身邊。

利維側過身,剛想嘲諷她像個蠶蛹,待看見陰影裡她安詳恬靜的麵孔,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伸手輕拂過思雅的側臉,感受指端的溫膩:“明天……一起去看看太陽。”

187.

偵察兵團的馬車如約而至,停在地下城與地麵銜接的階梯口。

利維帶著思雅、伊麗莎白和法爾蘭踏上階梯,一步一步,從深淵掙脫,於黑暗走向光明。陽光無孔不入地滲入,先是鞋尖,再是小腿、膝蓋、上半身,還有眼睛,最後灑落全身。

潮濕破散,陰霾隱去,他們將喧囂與混亂甩在身後,從一個世間走向另一個全新世界。

開始時思雅和伊麗莎白坐在一起,對麵坐著利維和法爾蘭,兩個偵察兵團的人一邊一個,負責看守他們,防止他們逃跑。

也許是因為回到地麵生活,心情甚好,思雅一撞到利維的眼神就忍不住想笑。眉眼彎彎,梨渦淺淺,笑著笑著,利維的臉色就開始逐漸變黑。

真想把自己旁邊坐著的偵察兵團的蠢貨眼睛摳下來。

他乾脆站起身和伊麗莎白換了個位置。

思雅困惑地看向坐到自己身邊的利維,就見他兩指頭捏住自己的腮邊,狠狠用力一扯。

“哎喲!”

疼的呀,嘴巴都漏風了!乾啥呢這是?

利維:“再擠眉弄眼,把你從馬車上踹下去。”

思雅:“……”

什麼眼神呐,她才沒有擠眉弄眼呢!

吵吵鬨鬨間,不一會就到達偵察兵團總部。思雅跳下馬車後,心裡還有些感慨。

兜兜轉轉,又回到故事的開端。

好像冥冥之中有雙大手推著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先是有人給他們四個發了製服和飛天動力裝置,換好裝備後他們會被帶去見團長,分配到兵團裡去。

此時的埃裡克僅是分隊長,還沒有成為團長。偵察兵團的團長是後來預備團的教官,基斯·夏迪斯。

偵察兵團的製服思雅很熟悉,當又換回那身黃色製服,白色長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不禁神思恍惚。

上次穿上這身衣服時,她的身邊還是亞倫,米卡薩,阿爾特那些人。現在,她的身後是天真伶俐的伊麗莎白。

恍如隔世,卻似經年。

伊麗莎白跳到思雅身邊,看向鏡子,笑眯眯的:“大嫂!”

兩人目光在鏡子裡交錯,相視而笑,攜手走出房間。正碰到換好製服的利維和法爾蘭在外麵等待。

利維站在樹下,雙手抱胸,腳蹬黑色長靴,飛天動力裝置環繞腰腿間,勾勒出起伏的肌肉線條,穿著黃色的兵團製服外套。他黑色的劉海自然垂落,目光冷峻,死魚眼漫不經心地看過來。

與記憶裡的身影重疊,像極了思雅第一次在兵團見到他的模樣。

思雅愣住,反射性的叫了一聲:“兵長。”

利維略微詫異地看向她。

這張臉要比兵長更年輕,也更不羈,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同。

思雅自知失言,羞澀地撓撓頭,抿嘴偷笑了一下。

利維走到她麵前,凝視著她:“喂……”

“嗯?”

“我跟你,是在這裡相識的麼?”

有風從不知名的遠方吹來,拂動樹梢沙沙作響,也吹過思雅額前的劉海。

她想到什麼,笑眼彎起:“是的。”

果然。

利維目光瞥向在旁邊故作無事發生的法爾蘭和伊麗莎白:“但是,你沒見過他們。”

思雅怔愣,咬著牙局促地點點頭。

從一開始利維就發現,思雅與自己跟親近一些,雖然與法爾蘭和伊麗莎白相處也很好,但顯然是新交而非舊識。

如果思雅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是在偵察兵團相識,而那時的利維身邊沒有法爾蘭和伊麗莎白,究竟為什麼,也不難猜。

他倆出事了。

看來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棘手。

利維麵目表情地看了會法爾蘭和伊麗莎白,目光又靜靜落到麵前的思雅身上。

那麼,你呢?

你又為什麼會來到現在這個自己的身邊?

為什麼,身上會有那些可怖的傷痕?

那夢裡的落日長河,淒豔似火,燃燒天際,靜謐無聲。

良久,利維眸光微動:“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那個答案感到好奇又惶恐。

即便擁抱的再用力,緊緊相貼,彼此交融,仍覺得她像流沙,像清風,像彩虹,無法掌控,也無法挽留。

不要問。不能問。不去問。

總有一種預感,真相揭開的那天,她會像故事裡的“田螺姑娘”一樣,飛到天上去,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