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的後續 趙氏隻覺得不對味兒,又不……(1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3939 字 1個月前

顏肅之一病中二深似海,端的是高深莫測,連親爹親媽都猜不透他會跑到哪裡去,更不要說是薑氏了。楚氏也不是一般鄉下婆娘,兒子一變壞,就埋怨兒媳婦沒本事。何況她心知肚明,顏肅之這事兒,根子是在父母這裡。顏肅之一跑,楚氏越發覺得沒滋沒味的,問顏孝之:“今日可還順利?”

顏孝之臉上有些不好,看一眼屏風,覺得後麵影影綽綽的,今天的事情,說與妻子無妨,令薑氏知道亦可,顏孝之心裡卻是委實不喜趙氏的,便含糊道:“沒甚大事。”

楚氏一顆心全在他身上,如何聽不出來其中抑抑之意?歎一聲:“忙了一日,也該累了。”便吩咐三個兒媳婦自回去備飯,又命使女伏侍顏啟更衣去,眼睛看一下餘下的三個兒子:“四郎也去更衣。”

打發走了閒雜人等,楚氏麵容一肅:“說吧,怎麼了?”

顏平之看一眼顏孝之,果斷請大哥先說。顏孝之不得不含糊一句:“今日朝議,米丞相議立大將軍……”

楚氏不等他把話說完,便將手一擺:“行了,知道了。”

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顏啟等幾個隨今上拚殺至今的人,當初組團的號稱是“六駿”,內裡就有顏啟、趙忠等人,另有其他四個,也有混得好的,也有混得不好的,卻是各各帶著將名號,然則無一是做到了大將軍的。地位最高的當數鬱陶,也止步於驃騎將軍,其次便是顏啟,做到了車騎將軍。

這六個人裡,除去死了的,如今還餘下四個,個個都想做這“大將軍”,隻是初時是都沒想起來,那時候各人地位並不如現在這般高,沒想能一口吃個胖子做到大將軍。如今官兒也做大了,眼界也高了些兒,就想做這大將軍了。顏啟自認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自然是想做大將軍的。

前些年,他空有這個心,肚裡一輪,按資曆呢,他是比不得趙忠的,趙忠是一打頭就跟著今上的,他先是跟著先帝,次後才投了今上的。及至趙忠自己發昏,弄得旁人眼裡皆看不上他,顏啟便覺得,除開趙忠,便數他與今上之關係最好。便是鬱陶,也還差著些兒。鬱陶是一直忠於先帝,直到今上登基,方才下馬伏拜的。不比顏啟,半道兒就站隊成功。

先前亦有請設大將軍之議,或被今上、或被米丞相等人連消帶打胡亂帶過了。眼看著顏啟這一代的人都四十好幾了,其時平均年齡還低,再不上進,特麼就隻有“追贈大將軍”了,追贈的有個P用?!顏啟等人也著急了起來,顏啟是有些腦子的,他的幕府裡又養了幾個好幕僚,幫他出主意,又收買人心,攛掇著幾個小官上書。

好容易這一回,今上是勉強同意了。米老頭又橫插一扛子,把現議的人選統統打了回去。比如趙忠,雖然是個衛將軍又有戰功,但是“太有特色”。到了顏忠這裡,就特麼變成“太沒特色”了,照米丞相的說法,顏啟這人呢,論(抱今上大腿的)資曆不如趙忠,論戰功不如驃騎將軍鬱陶,論忠烈不如已經殉國了的追諡驃騎將軍的李苗……

顏啟熱炭團兒似的心思,被澆了一頭的冷水,當時不能把米老頭怎麼樣,下朝了,他倒是想偷偷帶人揍這老貨一頓,米老頭人老成精,早溜了。且米老頭也是個出將入相的人物,出行那是一堆人圍著,顏啟不好下手。偷偷揍一頓仇人,跟帶隊攻擊丞相衛隊,那是兩個概念。顏啟是狗咬王八,無處下嘴,氣咻咻地回來了。

顏啟想當大將軍的心思,闔家上下都知道,是以顏孝之隻說一個開頭,楚氏隻聽一個開頭,剩下的便都不用多提。從頭到尾顏平之一句話都沒說,他如今在家裡倒是表現得頗為低調,聽著楚氏與顏孝之說完話,再問他:“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方才答道:“並無。”

楚氏便說:“去看你媳婦去,我看她心裡有事。”顏平之一口氣憋在心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裡有事的是他!打小了,在父母跟前,他就是事事能壓顏肅之一頭,顏啟是沒口子的說他孝順懂事能成大器,對其餘三子隻是淡淡,長子還好些,餘下兩個,能分一個眼角已是萬幸。楚氏也不說什麼抗議的話,顏平之每每想起那些傳言,再看一看楚氏的酸臉,就能生出一陣快意來。

至如顏肅之“讓”了實職與他,他也坦然受了,總以是楚氏母子欠了他的。哪知小可憐顏肅之突然發了臆症,瘋狗一樣在家裡亂咬!今天又吃他一記,顏平之快要氣瘋了,卻還得老實忍了。否則翻起臉來,他在楚氏麵前鬨了,就是他失禮了。更可恨的是,今日這話,顏肅之說得,旁人卻傳不得,否則就是拉著已經死了的吳氏來躺一回槍!彆說什麼礙著今上的話了,這事原便是今上做得不地道,當初被禦史台拿來大炒特炒的,勸他要行事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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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平之帶著一腔惡心之情回房了,自打他成了親,楚氏就命他也回自己房裡吃飯去了。公開的理由是男男女女的一屋子吃飯不好,顏平之知道,不是這樣的,楚氏就是不想見著自己罷了。哪怕楚氏給全家都立了這樣的規矩,有了媳婦成了家,都回自己屋裡吃,顏平之還是覺得這是針對他。

到了房裡,趙氏正在哭,哭得是梨花帶雨,顏平之心中正煩亂,沒心情看。趙氏便從啜泣變成嗚咽,哭聲絲絲縷縷地飄進顏平之的耳朵,纏進他的腦子裡,哭得他更加心煩意亂了。捏了捏拳頭,抿緊了嘴角,顏平之微微挑高了下巴,涼涼地斜了趙氏一眼。

趙氏覺著他視線過來,加大了一點聲音,哭不兩聲,覺著不對,一挑眼角兒,發現是真的不對,頓時收聲。急趨到了顏平之跟前,順手試了下眼角,輕聲問道:“郎君累了一天,餓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