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事糊弄過去,田恬翻開菜單準備點薯條,結果柳昭夕張口把他弄懵了。
“去哪?”
一而再,再而三的裝傻,即便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柳昭夕也有些動怒,語氣也不自覺冷淡。
“田恬,之前的小打小鬨我可以不管你,但這次你必須親自給那兩人道歉。”
柳昭夕突如其來的冷漠,讓田恬呆了幾秒。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尖,又落在柳昭夕胳膊。
如此往複三次。
“我都跟他分手了!”
言外之意你少管。
柳昭夕隻比田恬大兩歲,在嬰兒田幾個月大時,幼兒昭已經能比著葫蘆畫瓢,有模有樣幫田恬換掉紙尿褲。用田媽媽的話說,田恬撅個腚,昭夕就能知道她兒子揣的壞心思。
“田、恬。”
柳昭夕一字一頓,鏡片後的眼睛眯起,竟隱隱透出柳父身上的威壓,搞得田恬後縮脖子,如隻被嚇到的小鵪鶉。
“去就去,凶什麼凶,小古板。”
他嘀嘀咕咕下滑身子,柳昭夕反而被他氣笑,側開身子讓人過去。結果田恬經過半道,不知犯哪門子神經,使出吃奶力氣坐在柳昭夕大腿,嘴裡還振振有詞:“壓死你壓死你!”
柳昭夕喉嚨一緊,笑罵:“重死了,快起來。”說罷,伸手在田恬身後一拍。
咖啡店門口的鈴鐺叮咚作響,直到見不到那背影,柳昭夕才無奈苦笑,手撐住額頭,借住旁邊綠植的遮擋,慢慢弓下腰。
田恬個高、白淨,走哪都是風景。
從校門口到二教階梯的路程不遠不近,足以讓得知消息的路人對田恬投去複雜而震驚的目光。
田恬懶得看周圍,緊趕慢趕終於壓著鈴聲到了喻江說的地方,正當他推門而入時,伸出的手卻頓在半空,粉色小卷毛因糾結豎起。
他乾嘛要這麼聽柳昭夕的話。
“恬恬?”
略帶沙啞的試探嗓音從身後傳來,田恬愣,身子微僵,脖子哢哢一扭,對上來人掩不住驚喜的麵容。
“來多久了?我剛才去辦公樓送資料,反鎖練琴室的門,以後鑰匙我放在門框,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開門。”
或許是學聲樂的緣故,喻江說話永遠帶著水霧般朦朧,聽得人耳朵微燙,田恬也不例外。這沒心沒肺的家夥總算想起來,為什麼會招惹鋼琴係的天之驕子,就是想聽一口正宗的江南儂語。
田恬老實了。任由對方牽他的手到鋼琴邊,坐在喻江的琴凳,偏頭對上喻江的眼。含水似霧,配得體的白衣與垂感西褲,宛若古時水墨畫中翩翩公子。
一人一琴,滿身愜意,不愧是x大老教授的關門子弟,通身柔和的氣質看著舒服。唯獨旁邊坐了個粉毛小子,硬生生中和掉這份寧靜。
田恬哪裡懂管弦樂,他也不怎麼聽歌,隻好扯出某部電影的主題曲:“那個什麼什麼大草原?”
咚!!
沉悶琴音刺耳,田恬錯愕扭頭,落入喻江望來的冰冷視線:“恬恬,你是故意的。”
田恬茫然,直到他意識大草原是綠的,這才閉上想跟喻江一決高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