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抵不過柳昭夕的注視,默默閉上嘴巴,彆過身抬手脫去短袖,剛想換掉褲子時,卻反應過來柳昭夕還站在門口看著。
倘若平常,他肯定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可由於方才同喻江過於親密,保不準對方會留下印記。
聯想到先前後腰處隱約傳來的疼痛,田恬又猛地抬手捂住那塊肌膚,轉身望向手指抵住下巴的柳昭夕。
對方也不講話,就這麼靜靜看著田恬動作。
眼底霧氣沉沉,做事令人費解他心思,外加宿舍浴室老舊,先前的水汽還在盤旋在空中,氤氳開了柳昭夕的眼底即將流露的情緒。
無聲勝有聲,田恬也不確定柳昭夕是否察覺到異樣,幾乎半撒嬌去推門口男生:“大家都是男的,沒有好看的。”
與他稍微有些涼的手指不同,柳昭夕身體溫度常年比他高,更不用說在剛洗完澡的環境下,燙得田恬手指蜷縮,又低頭讓劉海遮住他眉心,似乎就逃避開柳昭夕審視的視線。
“怎麼,上次還吵著鬨著要我給你搓背,今天就跟大姑娘一樣害羞。”
柳昭夕開口,聲音淡淡。
神情似乎與先前無恙,不過田恬還是敏銳察覺出他眼底的醞釀的小小風暴。
“等下等下,等我洗一半——”
麵對冷臉的柳昭夕,他幾乎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向來溫柔對田恬百般寵溺的人生氣,田恬覺得茫然的同時,更多的還是下意識服從。
就像現在這樣。
“那你輕一點。”
霧氣忽上忽下,柳昭夕眯眼,看著伸到麵前的澡巾。
由於專門給田恬準備的,所以上麵毫無水汽,乾裂得就如他看見那塊紅痕的心。可這是田恬啊,柳昭夕提不起丁點力氣責備他。
正是這種毫無身份的在意,看起來格外的可笑與不值一提。於此,柳昭夕失了手中力度,下滑瞬間,麵前弓起的背挺得筆直,伴隨田恬嗷一下嚎叫,巴掌啪得落在柳昭夕胳膊。
“疼疼疼,你乾嘛乾嘛!”
澡巾搓過的地方如掉層皮般火辣,田恬齜牙倒抽冷氣,難以置信看著半舉手的柳昭夕:“好痛。”
“水熱不熱?”
柳昭夕答非所問,抽手放下澡巾,盯著站在花灑下委屈的田恬:“以後彆亂折騰,天氣涼了,隨便露出點地方,著涼感冒我可不管你。”
“哪有,我還沒說過敏的腿。”
聽出柳昭夕弦外之音,不敢說出實情的田恬裝聾作啞,企圖蒙混過關。
“草坪的腿還癢,你幫我抹藥。”打量對方似笑非笑的臉,田恬難得慫,他轉過身撲了點水在後背:“真凶,四眼大魔王。”
講壞話還忘記掩蓋音量,聽得柳昭夕聲音裡氣中帶笑。
“一個人嘀嘀咕咕什麼,大聲點。”
水流下的男生側側身,依舊拒絕用正麵對準柳昭夕,可赤.裸實無威懾力,田恬哼哼唧唧半天講不出來半個字。
看人窘得都要紅成蝦米,柳昭夕也懶得再去鬨,準備離開前他目光落在放置衣服的架子,順手將東西拿起,又帶上了門。
不聽話而且嘴硬的孩子,就是要給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