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一次坐火車的小恬與深……(2 / 2)

雖然聽不到答案,對麵的小孩還是彆彆扭扭靠來,身子正好卡在了喻江的腿間,伴隨列車前行時的搖晃,田恬也跟著擺動。

“不困嗎?”

喻江想扯開話題,趕緊哄小祖宗睡覺,從現在到北城還有段時間,他早就習慣通宵練琴,但是田恬不睡八成撐不住,晚上到地方帶他去玩也不儘興。

起初他沒等到人回應,就看見小孩抿著嘴,一雙大眼睛透心亮,直愣愣盯住你。火車正好經過隧道,本就昏暗的光線黯淡下去,更襯得雙眼漂亮到讓人心顫。

兩人誰也沒說話。

並不是喻江刻意回避,而是他張不開這個口。家裡人都說他性子怪,越是愛得心臟發疼,越不肯跟人講實情,表麵看起來無所謂態度,背地裡恨不得拆骨入腹。

對待死物如此,更何況是田恬。

行駛中的嘎噠聲漸響,火車又一節節出了隧道,山軌兩旁的燈影傾斜,拉出條長長影子,晃過田恬的飽含淚水的眼,鼻尖紅如軟石榴。

喻江心驚,顧不得回應他話題,趕忙將人抱在懷裡,就跟小孩子抱玩具熊一樣,胳膊死死錮住田恬身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晚他有點……怪?

想到人應該從飯局直接跑過來,看得見的地方都是灰,拖磨那麼長時間,雙腳起了泡,難不成受了折磨?

念及柳相旬那張臉,喻江心臟忽然一抽,他低頭,鼻尖抵住人側臉,那麵皮帶著溫濕涼意,就跟花夜雨露驚心。

“遇見你之前,我生命裡隻有寫譜練琴和比賽。旁人都羨慕我投胎了個好人家,各個虛情假意恭維,卻不知道這個好人家,隻認第一,漠視第二。家族裡麵不隻是親兄弟之間比,連長輩也會嫉妒掐了尖的小輩,拿輩分壓人做事都是最低等的手段。”

喻江幾乎是用氣音講話,他手指彎成空心,哄孩子般輕拍著田恬的胳膊,似乎不需田恬回應,他自顧自說下去。

“你從未提我其實也明白,你心裡肯定有過困惑,為什麼你一開口,就算是我也毫無怨言跟著你,甚至在隻見過幾次麵後,與你在演奏會後台做那檔子事。”

一番話很長,喻江無法一口氣說完,他停頓幾秒鐘,心中默默組織未言儘的話,又道:“音符裡有個特殊的東西,叫休止符。在沒遇到你之前,這個符號與我而言,不過是象征靜止的條紋。後來你帶著那一大捧粉玫瑰堵在教室裡,我卻沒理由的想到了它。”

“田恬,我很怕你會跟其他人走。”

說到這裡,喻江腦子一片混亂,他甚至掌握不了自己的嘴巴,完全憑借本能一開一合:“所以你來找我,我很開心。高鐵開走,我會等;火車開走,我也會等。就算在高鐵站度過這七天假期,隻要等到你哪怕隻是條短信,我也想給你彈一輩子的琴。”

話音剛落,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喻江語速緩緩降下來,停頓幾秒鐘發現田恬並無回應,他還以為是人不喜歡自己這麼嘮叨,扭亮床頭小燈的手緩慢。

暖黃光落下,籠在男生安靜睡顏。

“......小恬?”

喻江伸手,在人眼前輕輕晃動,見對方胸口正有節奏的起伏,滿腔忐忑化為柔情,吻落在田恬呈放鬆狀態的唇。

他幫人蓋好被子,關上床頭燈,看不見光線,也看不見半晌後男生緩緩睜開的眼。

清清明明,哪有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