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想好好歇一會兒。(1 / 2)

美妾 葉信言 4242 字 2個月前

佛堂靜謐無聲,隻點了一盞燈。

老夫人平日不念佛,這佛堂也久未用過,昏黃幽暗的燭光下,寒風倏然拂過窗隙,積落的灰塵紛揚起來。

薑沅一動不動地跪坐在蒲團上,像尊覆上寒霜的石像。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天色依然是暗沉的,她用力揉了揉酸痛發麻的雙膝,以手撐地緩緩起身,慢慢走到門後輕拍了拍。

佛堂門板落鎖,守門的是兩個健壯的仆婦。

聽到叩門聲,仆婦喝了口滾燙的茶湯,沒好氣道:“拍什麼拍?沈姑娘還沒醒呢,現在什麼也沒查出來,老夫人吩咐了,你嫌疑最大,且跪下等著吧!”

薑沅沉默一會兒,無聲走回原處。

這佛堂隻有半間屋子大小,除了一張供桌,一尊佛像,一張蒲團,再無其他多餘的東西。

薑沅舔了舔乾渴的唇,重又跪坐在蒲團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從天亮等到了天黑,又從天黑等到了夜深。

起先還有仆婦守著房門,後來她們被叫去乾彆的活計,連守門的人也沒有了。

這裡像被與世隔絕,什麼消息都沒有,從窗邊望去,隻有黝黑不見五指的夜色。

外麵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嗚咽的寒風一陣又一陣,涼意裹挾著雨絲,不斷地飄進窗隙中。

薑沅覺得渾身發冷。

冷意從心底生出,裹緊了衣裙也不頂用。

她重又起身,走過去敲了敲門板,嗓音乾啞虛弱:“有人在嗎?”

門閂緊鎖,無人回應。

薑沅站在門後,默默等著。

風雨聲敲打著門框,一下又一下,她等了許久,重又返回蒲團坐下。

寂然寒冷的佛堂中,她低下頭,雙臂收緊牢牢環住自己,眼眸中的神采逐漸渙散起來。

~~~

禦醫堂。

幾位太醫在為沈姑娘輪番看診,一晚過去了,卻始終沒有結果。

裴元瀅在外麵等著的時候,又再次數落起薑沅的惡行,說完,她看向對麵端坐不語的大哥,氣憤道:“大哥可不能心慈手軟,像她這種壞心思的,查到證據後可不能輕饒了她,得送她到官府去才行!要是沈姑娘一日醒不來,她就休想邁出佛堂一步!”

裴元洵神色沉冷如霜,嚴厲瞥了她一眼,道:“閉嘴,回府!”

裴元瀅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大哥從來對她都是十分疼愛的,他看起來不苟言笑,卻從沒對她說過重話,此時竟然這樣斥責她!

裴元瀅一扭頭,捂嘴哭著跑出去了。

片刻後,裴元洵召了幾位太醫近前問話:“情況到底如何?”

太醫們麵麵相覷,為首的醫正上前一步回話:“幸虧將軍及時將人送到禦醫堂來,我等先用封針之法穩住了姑娘的心脈,已無性命之憂,隻是......”

醫正捧起食盒裡的糕點再三看了,麵露納罕地說:“這糕點我們已用銀針試過,應該無毒,可沈姑娘又像是中毒之狀,又像是風疹之狀,我們查來查去,意見不一致,也無法下定論。不過,我們有一個猜測,隻是這猜測也未必是準的......”

醫正生怕擔責,說話一直吞吞吐吐的,裴元洵麵色威嚴地看著他,冷聲道:“有話直說!”

醫正頓時頭皮一緊,拱了拱手道:“我們猜測,這糕點中雖然無毒,興許是下毒之人用了其他遮掩的法子,事到如今,將軍還是先問清下毒之人的招數,我們對症用藥,沈姑娘才能快些好起來......”

裴元洵擰眉道:“她現在怎樣?”

醫正捋須沉思道:“姑娘脈搏平穩,隻是皮膚有紅疹,呼吸艱澀,昏睡不醒,隻怕一時半會兒並不能醒來。”

裴元洵沉默起來。

隔了一會兒,他對東遠道:“去軍營請李修來。”

大營距離京都有一百裡路程,待李軍醫趕到禦醫堂,得到夜深之時,東遠應下,立即打馬去了軍營。

夜深時分,李修趕到了禦醫堂。

診脈的太醫們被請了出去。

搭脈施診後,李修的臉色也罕見得嚴肅起來,他攤了攤手,道:“不是中毒,但我也不清楚姑娘到底為何會引發這些症狀。”

裴元洵道:“你確定並非中毒?”

李修篤定道:“並非。”

裴元洵看著他,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要查清原因。”

查清真相,給侯府一個交待,同時也可以為薑沅洗清懷疑。

那食盒裡的糕點就在一旁放著,李修揀起一塊,放在嘴裡若有所思地嚼了幾口,突然道:“把沈姑娘的丫鬟帶來,我要問清楚,沈姑娘在最近十二個時辰內,吃了什麼,用了什麼,碰了什麼。”

碧蕊很快被叫了進來。

她仔細回憶起來,從小姐晨起吃飯,穿衣,到了將軍府的吃喝遊船,都一一說了出來。

李修聽完琢磨了一會兒,對裴元洵道:“我要去一趟你們府裡的凝香院。”

裴元洵與他一同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