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普通的早晨,思齊宗整個宗門都沐……(1 / 2)

普通的早晨,思齊宗整個宗門都沐浴在日光之中,天上碧空如洗、萬裡無雲,地下鬱鬱蔥蔥、書聲琅琅,本是難得美好寧靜的一天,卻被一個乞丐的到來儘數破壞。

“……一個臟兮兮的乞丐如何能發現的了我們思齊宗的?”

“莫不是護山大陣出了什麼問題……”

“聽說是那乞丐天賦奇絕,天生與仙道有緣……”

“……此言當真?”

一路上,四處可見弟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著今天讓整個宗門都轟動的事件。

步思帷低頭看自己的影子,心中暗自揣度著那個陌生的乞丐。

不過總角之歲的孩童臉上卻總帶著一股子沉靜的味道,乖巧而聽話,叫人看了喜愛又心疼。

身為修仙世家嫡出的長女,步思帷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大量的學習內容,家族內為了將她培養成一個配得上世族榮耀的門麵,可謂是辛苦至極,但即便如此,年少的孩童心中總還是保留了幾分天性的。

就好比現在,她沒有如那些弟子般去揣度那個陌生人的來意,也沒有去在意那些有關天縱奇才的猜測,而隻是暗暗興奮地想:

如果那位真的天賦異稟,是否說明她會拜在宗主的門下,那又是否說明,她將多出一個嫡係的小師妹?

步思帷師承思齊宗的宗主付詢,付詢眼界廣、性子嚴,這思齊宗又是修仙界第一大宗,因而他對收徒的要求極為苛刻。

非天賦異稟者,不收。

非心存純善者,不收。

非知禮節、明進退者,不收。

這三條規矩下來,能入付詢法眼之人隻餘寥寥。

而在那些寥寥的人中,也就隻有出身名門、品行兼優的步思帷最終入了付詢座下。

修仙界講究嫡庶有彆。庶係的同伴終究是庶係,無論她們再怎麼敬仰步思帷,終究與嫡係宗主一脈出身的步思帷在心中隔了一層厚障壁。

而步思帷,步思帷並不在意嫡庶,隻是希望有一個能夠與她說說心裡話的閨中密友罷了。可就整個宗門乃至整個修仙界的大背景來看,她想達到這個目的,非找嫡係師姐妹不可。

是而她期待與這個據說“天縱奇才”的、她未來可能的小師妹見麵。

她想。

或許她們可以一起去學堂、一起挑燈夜讀、一起練劍、一起嘗試很多步思帷以前一個人從無法做到的事情,或許她們倆會如一對真正的姐妹一般,形影不離、親密無間,而不是同家族中的庶妹、山門中的旁係對待步思帷一般貌恭而距遠。

孩童的心中被期待所塞滿,就連腳步也不自覺快了許多。

正殿就在眼前,但還沒等她步入正殿行禮,擲地有聲的語句就傳入她耳中:

“領受宗主好意,隻是弟子已決意要入無情道。”

一聽見這句,步思帷的心瞬間變得拔涼拔涼的。

無……情道?

她?她不肯跟著師父修劍道嗎?

步思帷的臉一下變得蒼白,身子搖晃了兩下,終究是沒承受住自己的師妹夢破碎這個打擊,一不小心磕在了正殿的柱子上。

也正是這一聲響,讓付詢注意到了在正殿之外的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

付詢一副中年模樣,留須,一雙濃眉皺起,身上散發出一種身居高位者常有的壓迫感,混合著他淡淡的修為上的壓製,足以讓整個正殿內一片寂靜。

他喝道:

“怎麼到了正殿不進來行禮,反而在門外逡巡!教與你的禮數難不成已儘數忘卻!”

他這一聲喝,將整個殿內長老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步思帷的身上。

他們的目光帶著審視,如同無形的利劍一般紮在步思帷的身上,帶來稍許刺痛。

但步思帷沒有在意這些,她隻是端莊地走進門內,施了一禮,跪下說道:

“弟子聽聞有一天賦異稟者因著機緣來到我們思齊宗山門前,想來是天道之贈我思齊宗以禮,思及平日宗門上下的品格終於得天道認可,一時喜不自勝,不禁失了分寸,腳下踉蹌了半分,還望師尊責我以牢記此刻失禮。”

步思帷額頭貼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雖看不見諸位師長的麵容,但她也能感覺到室內的氣息驟然輕鬆了半分。

果不其然,付詢的口氣舒緩了下來:

“念你仍懷稚童心性,此次便這樣算了,責罰……就罰你抄寫三遍《行己論》吧,小懲大誡。我同你父親都對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以後切記時刻端正己身,牢記一言一行都與宗門和家族的榮辱相掛鉤,起身吧。”

步思帷鬆了一口氣,連忙應道:

“是。”

然後站到了付詢的身後。

這時她才有機會打量這位她本來可以擁有的小師妹。

她叩著首,看不清麵容,步思帷隻能瞧見她破爛的衣衫和不卑不亢的姿態。

“我問你,”

付詢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你是否真的想要修無情道。”

能讓剛剛被駁了麵子的師父這般溫柔,也不知道這女孩的天賦到底是有多高。

步思帷在腦內快速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