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賽馬“7-2-9”(1 / 2)

港島心薔 應雨竹 5151 字 1個月前

十二月的冬夜,撲麵而來的冷風就像無形的冰刀,朝著熙熙攘攘的路人臉上刮過,讓人避之不及。

港城向來不落雪,但整個城市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冰窖。

周三晚上,沈薔連續趕圖幾天,好不容易下了個早班,剛回到宿舍就被舍友徐羨央求著陪她去個地方。

兩人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地鐵之後,終於到達目的地,沈薔看著這一片人山人海,不禁問道:“你來銅鑼灣乾什麼?”

而且今夜,銅鑼灣相較於往常或與其他區比多出一倍不止的人,俊男靚女,比比皆是。

“虧你還在港城待了快四年,”徐羨一邊解釋一邊帶著沈薔在窗口排隊,“居然連每周三夜場賽馬會都不知道?”

她在港城四年,肯定是聽說過賽馬會。

賽馬會曆史悠久,每周會舉辦兩次,是港城人最喜歡的娛樂項目之一,有觀摩的、有研究的、也有博運的,各種人的定義不同。

一件東西,有欣賞的人,自然也有欣賞不來的人。

沈薔就是那類欣賞不來賭.博的人,她一向是個乖乖仔,好學生。

反觀舍友徐羨向來膽子大,沈薔不放心的低聲叮囑道:“看看就好,可千萬彆買啊。”

“放心啦!”話音剛落。徐羨對著窗口道:“唔該2-7-8,一組thank。”

沈薔:“......”

徐羨扭頭對沈薔說:“來都來了,排隊那麼久,買十塊錢試試?”

“靚女,趕緊選三個數字,後麵一群人等著啊。”窗口的大叔用粵語說,順便丟了一張紙給沈薔,“快寫。”

徐羨付了二十塊錢後衝她笑,“快,最低隻能買二十,我們一人買十塊錢,不寫不退的。”

沈薔被大家一直催,再抗拒倒顯得矯情。纖細的手指拿起紙張,寫下第一個數字時,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根正苗紅的少女,寫下第二個數字時,她覺得寫都寫了,就那樣吧,寫下第三個數字並且交給窗口大叔時,她希望自己能暴富。

“7-2-9,係唔係?”

沈薔點了點頭。

徐羨拉著沈薔坐在觀賽區第一排藍色塑料單人凳上,不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些人往裡麵湧入,而她們的頭頂是一層比一層高的觀賽區。

沈薔手裡攥著那張投注成功的紙,像電影票一樣小張,上麵寫了密密麻麻的幾個數字,她卻一眼就看見7-2-9這三個數,盯了許久。

徐羨瞄了一眼沈薔,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針織長裙,外披一件藕粉色的針織外套,未施粉黛的臉,皮膚卻有著異於同齡人的好,像嬰兒的肌膚一樣,白嫩透紅。

櫻桃口、小翹鼻、杏眼低垂。

不愧是被港大不同係傳的美人。

雖然兩人同在一個寢室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但四人宿舍聚會少之又少,這是她第一次單獨約沈薔出來。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沈薔。

至於為什麼是第一次約,不是她排外,不主動,而是沈薔太難約了。

“我等下得告訴她們倆,我終於把你約出來了!”徐羨開玩笑說:“其實我剛才都好怕你不出來,你平時都太忙了,彆老想著工作,該放鬆的時候還是得放鬆一下。”

沈薔聽完徐羨的一通發言,臉色微微紅了。

大一開學的時候沈薔在宿舍還算久呆,但兩個月後她遇見了宋泊禮,一心紮在他身上後就開始頻繁往外跑。一周內兩三天住宿,周末必不在,而是陪在他身邊。

她夜不歸宿的事情,舍友們也曾側麵問過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沈薔卻不敢說實話,隻說:“我找了一個家教,有點遠,偶爾太晚就在那睡,是個單親媽媽。”

她特意加重單親媽媽,像是希望她們不要亂想,又像是在讓自己的“ 夜不歸宿”好看點。

舍友們深信不疑,之後她夜不歸宿,偶爾出遠門,她們都讓她注意安全。

沈薔也曾想過,要不要實話告訴她們。

但她一想到他的身份地位,恐怕會讓她陷入“高攀”“拜金”“有心機”的境地,她就不敢講,畢竟他也都沒有親口承認過兩人的關係。

也曾想過隻告訴她們她有男朋友。

但如此一來,她掩蓋的“夜不歸宿”以後似乎又都成了她是不是在外麵陪男朋友。

思來想去,她還是收起了敏感的心思,沒說出來。

沈薔乖乖的嗯了一聲。

徐羨指著沈薔手中的票據數字,好奇問:“這三個數字對你而言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或者是你的幸運數字?我看你毫不猶豫就寫了這三個。”

沈薔搖頭,“我隨便寫的。”

“那就看你和這串數字有沒有緣分咯,”看沈薔有些不自在,徐羨以為是好學生因為賭.博而內疚,嬉笑將話題轉回到賽馬上,“你不常出來玩,其實賽馬不是那種名義上的賭.博,它是一個很大的慈善機構。也是港城貴族富人的娛樂活動,你知道在港城,介紹富人都不用他是某某公司的CEO,而是一句,某某先生是一位馬主哦,這樣對方就會立刻肅然起敬。”

她隻聽聞過賽馬,但從沒有去真正了解過。

徐羨這麼一說,勾起了沈薔的好奇心,“為什麼?”

“因為買馬、養馬很貴,如果是一匹優良血統的馬,光是購買就得支付幾百萬,後期還有馬匹的飼養費,馴馬師、騎馬師、以及馬匹的醫療費,這些都是以百萬起步計算,但都是次要的,”徐羨頭頭是道的講解,“最重要的、也是最難的是成為馬主,成為馬主不但要給高額的入會費,還要通過馬場內200名會員其中資深的推薦、剛剛那隻是第一關,第二關就是港城本地並且是馬會內有威望的人幫你引薦,並有三個資深會員附議,驗資,才能通過篩選。”

“所以,成為馬主,不但有錢還得有身份地位。”徐羨總結。

成為馬主居然是這麼一件難事?

沈薔心裡浮現出某人的身影。

論錢,腦海畫麵中的男人常年身穿定製西服,白色襯衫服帖工整的紮進西褲裡,冬日他會披一件高定長款黑色外套,皮鞋常年傭人擦得發亮。不管是身上穿的還是腳上踩的,都是專門奢侈品店員SA上門恭敬的裁量尺寸,她在他那過夜時偶爾第二天會看見。他腕上的一塊表,就能抵內地首都的一套二環內的房。

論身份,宋家,港城誰人不知,誰人不識?

港城媒體閒來無事總愛報道一些事情,但每每有關於他的名字或報道,向來都是客客氣氣極為收斂,亦或者說,還無人敢在太歲頭上亂揮墨,怕得罪。

港城媒體包括整個港城的人都稱呼他宋泊禮為

——太子爺。

所以...他也養馬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時。

徐羨抱怨了一句好渴,“早知先買點喝的了。”

“你在這等我,我去買。”沈薔在人情世故上向來不會吝嗇,更何況今天如果不是徐羨拉她出來,估計她自己在寢室又得時不時的想起宋泊禮。

想他在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