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是誰阿(2 / 2)

港島心薔 應雨竹 4822 字 1個月前

她含糊其辭,其實心底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解釋,都無法打消徐羨的好奇心。

至於徐羨信不信她與宋泊禮的關係、以及今晚賽馬到底她與7-2-9是否有緣分,沈薔都沒有心思去注意,但她還是麵帶笑容陪同樣心不在焉的徐羨看完了整場賽馬。

出馬場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徐羨說自己累得很,選擇打車回去,沈薔知道她不是累,而是想快點回宿舍。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徐羨坐在身側,手機從開始上車時就沒有滅過,雙手在屏幕上跳躍,好像有說不完的八卦,裡麵有多少是關於她的,她不知道。

沈薔收回餘光,摁亮手機,點開了唯一的置頂。

置頂的人頭像是一條深海裡的鯨魚尾,沒有備注,是他自帶的網名,一個S。她點開兩人的聊天框。最後一次的聊天記錄是在一個星期前,也就是12月15號,是她發的那句——【那你出差注意安全,有時間記得給我打電話。】

然而,15號到22號裡,他一通電話沒有。

沈薔修長的指尖輕點屏幕,她打了一句【我現在回宿舍了】之後又給刪掉,畢竟顯得有點矯情,他好像壓根沒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斟酌再三,她發了句【還沒談完嗎?】她偶爾會用女主人的口吻問他,是她在極度受委屈或者需要證明她在他心裡有份量時,才會用的。而每次他也會認真回答,比如現在,他很快回了信息。

S:【剛談完,半山等我。】

沈薔的心從下午見到他開始,就像是一把擰緊的鎖,現在看見這句話,瞬間又把鎖給擰開了。

他是想見她的。

還沒等開心幾秒。她眸光一沉,看見他那句剛談完,忽然想到,如果她沒有發這條信息,他會不會發信息給她,還是他發信息給她,是因為她先發了過去,他順水推舟回過來的。

沈薔很糾結,幾秒後,她發現自己好像總是在戀愛裡反反複複找細節證明他愛她,又會在另一處找細節推翻這個論點,覺得他其實依舊不怎麼愛她。以此來內耗自己。

出租車在港大校門口停下。

兩人回到宿舍後,沈薔收拾換洗衣服,臨出門時。

另外兩名舍友問:“那麼晚還要去做家教嗎?”

她們自從得知她是做家教,偶爾會過夜後,也從不問她出門是不是要去做家教。

好像都已經默認她的出去都是做家教。

但現在,她們是知道她做家教後,第一次向她確認。

沈薔拉著包包的手一頓,下意識的看了眼徐羨,發現她也剛好看過來,沈薔軟軟的嗯了聲,之後就離開。

宿舍門關上,她的手還搭在門把上,就聽見裡麵傳來啪嗒一聲的反鎖,之後響起徐羨驚訝的一句“哇靠,我和你們講...”

沈薔自從和宋泊禮在一起後就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還好,是大四的時候來,不會煎熬多久。

出租車從港大往半山區行駛,風景在車窗掠過。

沈薔知道,從剛剛開始,她在舍友們心中的形象,並沒有因為她認識宋泊禮而高幾等,反倒會因為“認識”宋泊禮,而低微到塵埃裡。

哪怕她和宋泊禮在一起四年,期間沒有收過他任何貴重東西,甚至連他的副卡她都沒刷過一分錢,但從這一刻開始,她都已經在無形中被貼了“拜金”“有心機”這些憑空想象的標簽。

一個大學生和一個社會人士在一起。

還是一個那麼有身份地位的社會人士,言論絕對不會偏袒大學生。

車子行駛了不知多久,終於抵達港城半山區。

半山區的豪宅裡有彆墅和平層,高層平層可以俯瞰大半個維多利亞港的夜景,華燈初上、璀璨耀眼,許多名人、商界大佬都住在這裡,宋泊禮位於頂樓位置,將近四百多平。

一進門,側麵定製了上等的櫃子,專門放置宋泊禮收集的古董。

其中有些她特彆鐘意看的,是還未在市麵上流傳流通的,她算是為數不多知道的人。

沈薔將鞋子換好,今天在賽馬會,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煙味早已染到了衣服上。

她想起洗個澡,把身上不屬於她的味道衝刷掉。除了宋泊禮,她不喜歡彆人的煙味染身上。

她熟練的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屋內的燈是感應的,她一個人在四百多平的房子裡,到處亮堂堂的,倒也不怕。

浴室內,霧氣縈繞,白茫茫的氣貼在玻璃上。

浴缸的水早就在她輸入指紋密碼時主動感應是夜晚所以放好了水,但沈薔卻沒有躺進去,她不習慣用浴缸泡澡,但偶爾她會進去,那就是晚上她攀在他身上的時候。

浴缸裡的水會被他們濺到整個浴室。

紳士、溫潤、是他刻在骨子裡的,偶爾情到濃時,她也隻是見他銷魂的喉結滾動多幾次,動作比平時用力,溫柔夾雜著短暫的瘋狂,他那時就喜歡用手掌貼在她的蝴蝶骨上。

花灑的水澆滅了她停不下來的回想,她將頭仰起,任水打濕她的青絲和臉龐,水流聲和水滴在地板的聲音交織在耳畔,她睜開眼時,他已經不知何時,倚靠在浴室門口。

還是今天那身耀眼的西裝,紐扣係到最上麵一顆,長腿一條微微折起,另一條伸直,右肩抵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至胸前,禁欲驕矜,貴氣的五官柔和在燈光下,他薄唇勾起,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原地,任水流向她,直到她看見他慢條斯理的解開手腕上的表帶,響起悶哼聲時,她才確定不是夢。

沈薔盯著他好一會兒。除去今天短暫的幾分鐘,算算時間,他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麵。

沈薔的皮膚在浴室暖黃的燈光下映照的依舊如玉脂一般白皙粉嫩,她赤腳踩在滿是水漬的地板上,幾步之後站在他麵前。

非禮勿視用不到兩人身上。

儘管兩人在浴室裡,“坦誠相見”一臉正氣和乖巧,但彼此的身體卻非常實誠。

任由浴室的熱氣蔓延到血液裡,宋泊禮不掩蓋自己的反應,垂眸低頭一看,雖藏不住,但嘴上依舊逗她,“馬場上怎麼沒見你那麼乖?”

他在說馬場上,她起初不願過去的事情。

沈薔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將藕臂環住他健碩的窄腰,左臉貼著他的心口處。

她既青澀又大膽、害羞又主動。

乖得不像話。

他的雙手自始至終都垂落在兩側。

一會兒後,他聽見她說:

“她是誰啊?”

她很執著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