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吧 祝您今晚也可以做個好夢……(1 / 2)

無論所謂的真相如何,深淵教團盯著她的時間已經已經很久了。

一開始沒有人把這比新手冒險家還要脆弱的學者放在眼中,她太普通了,普通得甚至不足以被當做誘餌考慮過。

她很普通,很謹慎,很小心,會精準繞過丘丘人的領地和魔物棲息的範圍,再加上她隻是個外地人而非什麼擁有重要身份的蒙德本地人,所以即使名為阿娜爾的須彌學者數次孤身進入密林、或是行走在無人巡邏的湖畔,深淵教團也沒有太把她放在心上。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不止是西風騎士團,就連深淵教團他們也隻是認為,那些都是“意外”。

無論是路邊移動遲鈍,散發著奇異的醇酒般的香氣、於是被丘丘人帶回去的水史萊姆;

還是沉澱了太多草元素草木生長鬱鬱蔥蔥的無人叢林;

以及那些在雨後清晨的灌木叢下大片出現的鮮美蕈類,對於依靠本能行動的丘丘人來說,它們散發著難以抗拒的氣味,擁有自然生命特有的蓬勃活力,毫無疑問,這些色澤明豔氣味芬芳的陌生蕈類會被丘丘人第一時間采摘回去製作成食物……

丘丘人不具備靈性和智能,所以他們也具備思考未來的能力,自然也沒有儲存食物的習慣。

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都是非常符合野外的突發事故、或者是丘丘人的習性難以避免的特殊“意外”。

隻是意外的次數重複了太多,就很難再以“意外”來形容了——至少以深淵教團的角度來說,他們很難忽略這個。

狡猾又卑劣的西風騎士團,因為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影響和損失,所以就連報告都懶得寫!

“……我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你,你讓我們損失慘重,學者。”

麵前的深淵法師慢悠悠地說道。

阿娜爾恍然大悟。

不該貪多把所有的材料全都收集起來的,下次她會注意的。

為她準備的籠子是丘丘人的手筆,粗糙且潦草,隻是用砍斷的粗木切割拚湊成了一個籠子的形狀,阿娜爾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她微微垂著頭,聲音放得極為謙卑恭順:“但是您仍然抓住了我,法師大人……孤身一人抓住了我。”

“是的。”

深淵法師的聲音透出一種自矜且傲慢的愉快之意。

“你太過高看自己,對危險也是毫無防備,學者小姐,聰明,卻也愚蠢。”

阿娜爾沒有回答,隻是順勢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

也許是因為她看起來就沒什麼力氣,而且又沒有神之眼無法動用元素力,捆著她的東西隻是野外常見的藤蔓而非浸水的麻繩,籠子的鎖粗糙且劣質,看起來更像是野外打劫路人行李留到現在的道具,鎖已經生了鏽,也並不是什麼特彆精致的工藝。

蒙德真好啊,風也柔軟,人也溫和,就連深淵法師都比鍍金旅團好說話。

少女歪了歪頭,對著深淵法師露出一點謙和又柔軟的微笑。

“但是請不用擔心你現在的安危,學者小姐,”深淵法師故作和善的安撫著,“你還很有用處,我暫時還不會處理掉你……你應該感覺到欣慰和滿足才對,畢竟你會是不久之後第一個親眼目睹我等偉大的計劃得以成功的觀眾,這份殊榮,可不是蒙德那群愚蠢的人類能有的。”

阿娜爾依舊在微笑。

“聽起來真厲害呀……”

她的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落寞,很快又好奇無比的問道:“這麼大的一件事情,您的同伴在哪裡呢,法師大人?”

“同伴?不不不,學者小姐,我不需要同伴。”

深淵法師很矜持的回答,聲音裡甚至帶了一點壓抑不住的激動和狂熱:“這種程度的小事,我會讓所有人、也讓那位尊貴的殿下看見我的實力,無需他人幫手,我自己就綽綽有餘。”

嗯,小事。

阿娜爾的腦海中迅速掠過近期觀察到的魔物聚集的營地範圍和活動數量,手指微微動了動。

她垂下手,摩挲著自己的衣袖。

“……可是,法師大人。”

少女的聲音忽然放的極輕,她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抬手攏過自己耳畔長發,輕輕說道:“隻有您一位做這麼多事情的話,難道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什麼?”深淵法師下意識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來,來自須彌的學者身上帶著某種清新純淨的奇妙香氣,它也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也許是因為她的聲音放得太輕,連帶著聽她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恍惚的感覺:“您以為您在做什麼,您以為所謂的‘前鋒’代表了什麼?”

“因為您如此聰慧,如此可靠,獨自一人就輕易就破解了我之前留下的謎題,所以他們就將最危險的部分扔給了您,毫不猶豫地讓您負責最危險的部分嗎?”

她麵前的魔物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態度。

“……我沒有任何的惡意,法師大人。”

少女依舊無比謙卑地微笑著,她大大方方地對著麵前的深淵法師攤開雙手,屬於學者的手腕細瘦伶仃,被藤蔓勒出顯眼且狼狽的斑駁紅痕,“您看,我毫無力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