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 “捉奸”現場(2 / 2)

夏日潮濕錄 修橘 4498 字 2個月前

“看看!是誰回來了?”

臥槽。

臥槽槽槽。

隻一瞬,心虛又促著腳步逃跑,陳令璟和初芒像兩隻逃跑的兔子,在屋內躲藏起來。

他們先是藏在衣櫃後麵,但奈何衣櫃後麵的位置太窄了,兩人蜷縮在一起也擠著難受。

陳令璟朝衣櫃外探了隻眼睛,看清屋內的來人後,十分震驚。

我湊?

這不昨晚那個坑爹騙錢的大叔?

這世界,真小啊。

王大叔環顧四周,一個人影也沒見著,明明聽到了廁所裡的水流聲了,還故意問:“我們的小宇,在哪裡呀?”

“在床上?”王大叔掀開被子,自問自答,“噢,不在呀。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啊?”

“在床下?也不在。”

王大叔在屋內掃視著,看到了眼前的大櫃子,一步步朝櫃子的方向走。藏在後麵的陳令璟心臟像是提到了嗓子眼那,乾澀地吞了吞口水,正要以為要暴露時,沒想到眼瞎的王大叔,隻是把櫃子門一開,“噢,不在櫃子裡呀。”

攥著初芒的手心,也漸漸傳來薄薄的汗。

趁王大叔轉身去裡麵房間的功夫,陳令璟拉著初芒,又往窗簾後躲。

兩人的影子融在一起,昏暗的環境讓所有感知都放大。初芒看著陳令璟洗過頭清爽的發梢,看著他的右眼眉骨處拆過紗布後留下的一道小疤痕,不深,粉紅的印記剛好落在眉尾處,徒增一種鋒利感,看著他深黑色的瞳孔,似磐石,似璟玉,看著他的下巴處冒著點淡淡的沒有處理到的青渣,看著他的脖頸上露出一截喉結,一顆棕痣正點喉心,隨著喉結上下滾了滾。

初芒大腦一陣嗡鳴,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難堪與無解的心虛讓她急於逃離、急於解惑。屬於夏天特有的燥熱感漫上臉頰,又漸漸化成細汗落在額眉處,與碎發融在一起。她想動又不敢動,陳令璟身上帶著好聞的沐浴露香氣縈繞在鼻尖,更惹得人心悸。

任何兩人所接觸的地方,都在泛著滾燙。

王大叔從裡屋出來,看見窗簾處很明顯地隆起一道弧線,淺淺地笑著,決定跟自家兒子結束這場捉迷藏遊戲,他緩緩踱步,老神在在地走到窗簾,將其猛地一拉開,“小宇,看,爸爸回來了!”

刹那,窗簾前後的三人,六目相對。

初芒:……

陳令璟:……

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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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芒和王大叔順了有大概二十分鐘,才弄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王大叔是土生土長的雲溪鎮人,為了生計常年在異地奔波,後來巧遇拆遷在南辭市裡分到了個房子,便搬到城裡了,但和妻兒是聚少離多。所以趁著暑假想著回來見見自家兒子,順便去雲溪鎮見見其他鄉裡領居,便由此搭上了遇見陳令璟他們的那一趟大巴。

而碰巧的是,胡韻萍的小情人最近在雲溪鎮旅遊,兩人便趁王大叔還沒過來,偷偷在鎮子裡的小旅館偷情。

所以說,小宇小朋友撒謊了。

彆看年紀小,也是個事兒精,早就察覺到媽媽有點不對勁了,也很不喜歡這個莫名出現的叔叔。晚上胡韻萍以為他在裡麵的房間睡著了,才和情人偷偷顛鸞倒鳳的。沒想到小宇小朋友裝睡,所以才會偷偷跑出去給陳令璟他們開門。

第二天也是他故意將風箏飛到陽台上的,本來是打算飛到自己家陽台上的,意料之外飛偏了,飛到隔壁人家的陽台了,但好在目的達到了,他就是要陳令璟這個局外人大冤種來充當替罪羊,來破壞他媽和情人的私會。

這就有了陳令璟設計引蛇出洞,自己偷跑進房間拿風箏,最後還被徹底抓包的一連串事情。

就似蝴蝶效應一樣,一發而牽動所有。

頂著大綠帽子的王大叔臉色暗沉,跟麵前這個澡洗到一半就被揪出來的情人大眼瞪小眼,最後決定等胡韻萍回來一起“秋後問斬”。他不準備在人前發火,尤其還是當著孩子的麵。

王大叔起身向陳令璟握了握手,又從破舊的皮夾子裡掏出六十塊錢,他的手滿是厚重繭子,將錢遞給陳令璟,“之前是叔給你開了個玩笑,哪有礦泉水那麼貴的?”王大叔憨笑著,“今天的事多謝你了,咱們小宇不懂事,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有沒有,叔,咱礦泉水也喝完了,哪有還退錢的道理。”陳令璟莫名挺同情王大叔的,心裡對他的芥蒂一點點消失。

“收著吧,叔之前不該貪小便宜的,我這個人吧,沒什麼出息。”王大叔一聲長歎,又坐回了椅子上,“本來可以早回來的,先是貪圖末班車車費便宜五塊錢,後來又貪人家的拖拉機,還把拖拉機給搞壞了,等了大半夜也沒等到吊車,搞到第二天早上才來。哎,沒出息哦,沒出息。”

王大叔自顧自地說著話,滿目悲涼。

像是自動配了一段“雪花啊飄飄,北風蕭蕭”的bgm。

這種人家家庭的私事,實在不好多管與久留,跟王大叔簡單道彆後,陳令璟和初芒便上樓回自己房間。

走的時候,小宇朝陳令璟眨了眨眼睛,小聲地說了句,“哥哥再見。”

陳令璟那股子感傷秋月的勁兒,又漫上來了。

這小孩子吧,皮是皮了點,但也挺可憐,這場家庭糾紛,又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辛苦你了,”初芒和陳令璟並排走在路上,她由衷地感歎道,“你這一下午,還挺忙。”

“可能跟王叔,有種莫名奇妙的緣分吧。不過你下午也挺忙的啊,采花剛回來?”

初芒這才想起被晾了很久的花籃,她掀起裡麵的白布,“這個是我們下午采的酒蓼花,采的有點多,綿綿姑媽就分了一點做酒酥餅,才炸好,我來給你送點。”

陳令璟從籃子裡拿出一個炸得金黃的酒酥餅,外表薄脆,回味有點淡淡的酒釀香,反而衝淡了些油炸後的膩味,他點點頭肯定道:“好吃誒,”又吃了一口問,“張佑安呢?怎麼還沒回來?”

“他跟綿綿吃完酒酥餅後,就去西園聽曲了。”

“你怎麼沒跟他們一塊去?”兩人進屋,找了個椅子坐下,陳令璟隨口問到。

“張佑安說你剛打電話過來說,頭疼得不行,快要疼死了,然後讓我趕緊過來看看……”

陳令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