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德國格賴夫斯瓦爾德

“去德國人家裡咱們就帶一個果盤合適嗎？”肖宇珂一邊收拾著女兒的奶瓶，尿布，一邊看向了在廚房忙碌著的老公。

“合適，這都是熱帶水果呢，可貴了。而且德國人請客家裡也就備一到兩個冷盤，你先吃點東西墊著，不然肯定餓。”東方宙切好了果盤，還把西瓜皮上的紅色果肉都啃乾淨了，一點沒浪費。

“德國真沒意思，還是回國吧。”肖宇珂搖搖頭，本以為這公派留學有多好呢，沒想到來這麼一個小城市。美倒是美，就是很無聊，什麼燒烤串串KTV麻將館統統沒有，怎麼活嘛。

“本來就是要回國的呀，你非要……”東方宙說了一半閉嘴了，老婆怎麼會有錯呢，老婆怎麼都是對的。老婆要來，就讓她帶著孩子來。老婆不喜歡這裡要走，那他拿到博士文憑就跟著一起走就是了。

“行了，行了，走吧，時間到了。”肖宇珂抱著女兒東方寄情走到了門口，等著東方宙開了門，一腳就踏入了風雪之中。

“嘖！”又不耐煩地咂了咂嘴，肖宇珂更不喜歡德國了。要不是女兒的生日和東方宙在這邊認識的一家人的兒子在一天，她恨不得立馬買機票回國。

穿過風雪，他們來到了不遠處的另一棟公寓樓。這棟樓是典型的東德風格，方方正正，結實耐用，就是不太好看。

走入樓中，有了暖氣，就舒服多了。肖宇珂也沒抱怨了，開始這些德國太太們社交了起來。

看著妻子開心了，東方宙也鬆了一口氣，抱著女兒向踢足球的時候認識的好友炫耀。

“馬克思，快來看看，我女兒多可愛呀！”

“噢，天呐，她簡直就是天使。”馬克思家裡有兩個男孩子，都很好動，完美繼承了他的運動天賦。他雖然很驕傲，但是還是想要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公主。隻可惜他的妻子莉莉並不打算再要一個孩子，並準備在這個夏天衝擊德國女子羽毛球冠軍。

“爸爸，這個世界上沒有天使，也沒有神仙救世主。”在一旁的馬克思的大兒子托尼突然就說話了，他雖然今天剛滿五歲，但臉上的表情卻好像已經三十多，看透了世界的本質一般。

“噢，托尼，我隻是誇張地比喻一下而已。你來看看她吧，我想聽一聽你的感受。”馬克思笑了，他看著東方宙，笑意之中有很多彆的含義。

東方宙懂了，他低頭看著小托尼，越發覺得這個金發碧眼的小夥子非常有潛力。

小托尼放下了手中的兒童科普讀物，走了兩步，來到了東方宙的麵前。他踮起腳，伸長了脖子，往東方宙的懷裡看了過去。

還沒看到寶寶呢，就先聞到了一股奶臭味。他瞬間皺起了眉頭，捏住了鼻子。正當他準備撒腿就跑的時候，小寶寶的眼睛睜開了。

這是一雙漆黑卻璀璨，圓溜溜但笑起來又彎彎的眼睛。

“她……，在對我笑！”小托尼被震撼到了，他從未見過這麼黑卻又這麼閃亮的眼珠子。而且小寶寶眼中的笑意，是完完全全，沒有一點折扣的，怎麼會不陷入到其中呢。

“當然了，我的托尼，因為她是天使嘛。”東方宙也笑了起來，他得意，也很滿意。能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兒，他當然想全世界都喜歡她啦。而且他很確定，全世界的人，都會喜歡這麼可愛的小寶寶的。

小托尼嘴唇動了動，無法說出反駁的話語來。這個世界上當然是沒有天使的，可是比天使還要天使的人類，卻是存在的。

“那托尼你以後想不想要娶小天使呀？”東方宙太開心了，中國人結娃娃親的血脈就覺醒了。

“不要！我不要結婚！我不要第二個媽媽！”小托尼嚇到尖叫，捂著耳朵，迅速逃離了這個充滿著大人歡聲笑語的地獄。

“咯咯咯！”東方宙懷裡的東方寄情也跟著大人們一起笑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麼，但是跟著大人們一起笑就對了。

一場生日宴快樂地結束了，東方宙在德國的留學生活，也一起結束了。他回到了國內，順利升職，很快成為了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之後就一條高速公路直達羅馬，成為了人人都羨慕的那個人。

肖宇珂拿著東方宙的工資卡，看著裡麵的金額，非常滿意自己當年做下的決定。而現在，她又要做一個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