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允諾了你什麼，讓你如此死心塌地？”克羅斯又繼續問道，他怕她又跑了，不麵對自己。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刑期可能是無期，又可能是死緩。反正，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的。

“讓我回憶一下……”東方寄情微微仰起頭，開始回憶自己第一次跟舒爾茨在工作室見麵的場景。那時慕尼黑的工作室才成立沒有多久，一切都是空白而嶄新的。舒爾茨就站在空蕩蕩的工作室中央，對她激情澎湃地說著自己未來的計劃。來自世界各地的寶石，最先進的切割技術，最優秀的金銀匠人，還有遙遙領先同行的設計理念。

她幾乎是瞬間就被擊中了，覺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老板。更彆提之後舒爾茨對她允諾的首席設計師的位置，還讓她將真正的東方文化引入到西方設計之中。甚至他還帶她去了幾個私人博物館，包場的那種。當她親手觸碰到幾件宋明時期的飾品的時候，她就徹底淪陷了。

在一開始，她和舒爾茨就像是處於“蜜月期”的夥伴，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向著光明前行。她那時也隻是一個大一的學生，無論有什麼好處，對她來說，都像是天大的恩賜。雖然家庭條件不錯，但是以往她享受過的唯一特權就是在老爸醫院看病不排隊。對於資本主義的紙醉金迷，她認知得實在是太少了。

過了一段時間，她對這個行業熟悉了起來，也有了一些客戶，出了一些成績。她覺得，自己的待遇可以提高了。但是，舒爾茨給她壓下去了，並讓她不要仗著有點才華就期望著要坐火箭。這一行裡所有的人，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包括他。

這麼一說，她哪裡還好意思繼續提。就這麼熬著，又過了一段時間。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再次提出要求，又被打壓下去。如此反複，一直到今日。

隻是每一次，她都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讓舒爾茨一次比一次更加手忙腳亂，越來越難以敷衍她了。

最近收集證據的事情也快要告一段落，無論是在法律層麵還是道德層麵，她都掌握了足以讓舒爾茨慘敗的事實。

不過她現在也隻是說了她一次次敗下陣來的過程，準備反攻的事情，暫時沒有提。

克羅斯在一邊聽著，心裡非常不爽，他憑什麼要在這裡聽她和前男友的故事啊？但是聽著聽著，他胃裡倒是一點酸意都沒有，這很不正常！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她隻是在講訴一個職場遭遇不良老板壓榨的故事而已，完全沒有情情愛愛的部分。

“等一下，照你這麼說，你和舒爾茨，隻有老板和下屬的關係嗎？”終於忍不住，他問了出來。

“當然，不然呢？”東方寄情被他問懵了，他這個問題從哪裡冒出來的啊？稍微一思考，她就明白了。因為他是喜歡著自己的，所以看她身邊的男性都是假想敵。

“可是你們工作室那個紅發頭發的女孩子說……”克羅斯想不起來那女孩子的名字了，反正不是個重要的人物，對於他來說。

“蒂娜，蒂娜她說什麼了？”東方寄情還不知道克羅斯去找過蒂娜呢，什麼時候的事呀？

“她說你去意大利了，和舒爾茨一起。”克羅斯微微眯起眼來，學著蒂娜當時的表情說道。

一看見這個表情，東方寄情立馬就明白了。蒂娜高度近視，喜歡眯著眼看人。但是她紅發碧眼長得嫵媚，就容易給人一種曖昧的感覺。最開始蒂娜也誤會她和舒爾茨有什麼，就以這副表情甚至是更誇張的版本問為什麼舒爾茨給了她如此多的特殊待遇。她解釋了，蒂娜聳聳肩，顯然是不信。當然後來蒂娜就被她的才華所折服了，知道她不是靠什麼這樣那樣的犧牲換取來的。

可是克羅斯看到這種表情會聯想到什麼，她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托尼.克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