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 步步為營。(2 / 2)

“說起這個,你說他真的會采納我們那個方案嗎?”

商無咎走到項昀跟前坐下,與他對視:“之前可能還會猶豫,現在我認為不會了,因為你回來了。”

項昀自嘲地笑一下:“果真是個棄子啊。”

商無咎抬起手,摸了摸項昀的頭:“彆擔心,我們可以自己打出一片天地來。”

項昀倒也不沮喪,他本來跟項凜也不是真父子,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也就不存在失望。而且就算到現在為止,他也不怎麼想做皇帝,就是想好好活著而已。

他們到後不久,便有一個內侍總管領著二十餘內侍宮女直奔長春宮而來。

“奴婢奉陛下旨意,送他們來供殿下差遣。這些原都是陛下宮裡聽候差遣的,都是調教好的,殿下請放心使用。”內侍總管說話中氣不足,聲音尖細,還略顯氣喘。

“有勞了!不知大人如何稱呼?”商無咎道。

大內侍看著器宇軒昂的商無咎,知道他是項昀從外頭帶回來的侍衛,便道:“咱也不是大人,咱姓王,叫王盈,目前任大內總管,殿下有事儘管差人來吩咐。”

這事本無須大內總管親自前來,內侍做到他這個職位,隻對皇帝負責,並不特意親近哪位皇子。侍奉過兩位帝王的王盈比誰都明白,不站隊總比站錯隊強,不論誰入主中宮,誰就是他的主子。

今日是聽聞大殿下死而複生,又失了憶,故才特意前來看個究竟,到底是不是傳聞的那樣。

項昀聽見來的是大內總管,便站了起來:“豈敢勞煩王總管。王總管請坐,一起喝杯茶吧。”

商無咎提醒過他這裡的太監不叫公公,外麵人稱呼為黃門或者內侍,他也不知道該叫啥,就叫了他的官職,總歸不會錯的。

“殿下這是折煞奴婢了,這都是奴婢分內之事。這茶是萬不敢飲的。”王盈道。

項昀過來,拉王盈坐下:“王總管想必也是聽說了,當日本宮為躲避刺殺,摔傷了腦袋,還有許多事不記得,所以宮中很多規矩想請王總管指點一二,以免犯了宮內娘娘與其他殿下的忌諱。”

王盈跪坐在項昀旁邊:“指點不敢說。殿下果真不記得,那老奴便鬥膽提醒一二。”

商無咎過來,跪坐在一旁開始泡茶。

項昀問:“近日宮中可有什麼要緊事,各位貴人又有何講究?”

“下月初八,三殿下大婚,娘娘們都在準備這個。”王盈道。

項昀問:“三弟娶的是哪家的千金?”

王盈道:“娶的是定北侯府墨大將軍的千金。”

“那可真是一門好親事。”項昀說罷,將商無咎泡好的茶放到王盈跟前,“總管請喝茶。”

王盈低頭看著茶杯裡的茶湯,與自己平時飲的點茶竟截然不同:“這又是哪種喝法?”

商無咎道:“這是宮外新近流行的泡茶法,棄茶葉不要,隻飲茶湯。省時省力,請總管品嘗。”

王盈看他:“這位不知該如何稱呼?看你裝束不像是宮中人。”

項昀道:“這位是商珣,是父皇特許保護我的侍衛。他雖為侍衛,實則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來是商侍衛,久仰。”王盈朝商無咎點頭見禮,“商侍衛尚未去金吾衛登記造冊吧?陛下既恩典你保護殿下,那就得守宮中規矩,先去金吾衛登記造冊,領取令牌才合規矩。否則壞了規矩事小,被人借題發揮事大。”

“多謝王總管提點!”

項昀留王盈喝了兩盅茶,說了一些話,才放他離去。

王盈走的時候,商無咎將他送到宮門外,塞了一塊和田玉籽料,說是答謝他為殿下解惑。

其實項昀並非想要打聽宮中貴人的喜惡,這些八方樓都能查到,不過是想借王盈之口,將他失憶的消息傳播得更快一些罷了。

送走王盈,項昀親自陪商無咎和宋好文去金吾衛所登記造冊,領了令牌。武器則沒還給他倆,說是宮內除了皇帝的侍衛,是無人能配兵器的。

宮裡多了二十幾個人,但好像也沒什麼區彆,項昀說不需要人伺候,那些人便都自動隱去了,訓練相當有素,皇帝身邊的人素質果然不一樣。

他們去大理寺敲登聞鼓的時候,書和藥都放在家裡沒帶,這會兒無所事事,頗覺無聊,便想翻看項慍以前的收藏打發時間。

結果發現殿內空空蕩蕩的,架子上連本書都沒有,更彆提項慍的收藏了,找了打掃的宮女來問,支支吾吾說是皇帝以為他死了,把他的東西都給收走或者燒掉了。

屏退宮人,項昀對商無咎苦笑:“這下他的痕跡真是被抹得一乾二淨,我想紀念一下他都不能了。”

商無咎剛想開口安慰他,突然手指壓在項昀唇上:“噓,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