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校 他是土匪嗎?(1 / 2)

夜已深,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叫。

NPC父母早已出門上夜班,整棟房子陷入漆黑,隻餘門口一盞搖曳的燈光。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木板被踩的致嘎作響,隔著老遠就能聽到養子養女的議論聲。

“大哥,是不是殺了二哥,我們就能去上學。”

“如果不是他,去上學的應該就是我們!”

“我也想上學……”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許知言的門口。

“砰砰砰——”

“哥哥,開門呀!”

妹妹甜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如果隻聽聲音不看外表,許知言覺得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開門。

“砰砰砰——”

無人應答,敲門聲愈發激烈。

很快,敲門聲就變成了撞門聲,屋外的兩個怪物不停地撞擊著臥室大門企圖強行闖入。

房間門還算結實,但總歸無法承受怪物們龐大的力量,隻能發出令人牙酸的哀嚎。

“砰——”

“砰——砰——”

“……”

“轟隆!”

最終,門板不堪重負,轟然倒下,塵土飛濺起來。

養子養女像是兩坨混在一起的腐肉那般湧了進來,肢體在撞擊中嵌在一起,又拔開恢複原狀。

總之在視覺上,它們和人類已經沒什麼關聯了。

“人呢……”

“二哥,你在哪裡?”

暗淡月光照映在家具上,臥室內空無一人。

養子拖著龐大的身軀走到床前,掀開了鼓成小山包的被子,裡麵隻有幾個柔軟的羽毛枕頭。

它泄憤似得從腰間抽出水果刀,對著枕頭紮了下去。

“鏗——”

力道之大讓刀刃直接穿透木板,擦到金屬床架上,發出刺耳聲音。

“窗戶!下麵的瓦片被踩碎了!”

不同於哥哥的暴躁,妹妹顯然要更靈活,它發現問題,一把推開窗戶,指著碎瓦片說道。

養子挪動到窗口。

外麵的碎瓦一眼就能看出是人為踩破的!

“他是不是去找爸爸媽媽了?”

“不可能,他怎麼敢在晚上出門呢?街上都是怪物!如果二哥被怪物吃掉就好了。”

像是為了回應它們的話,窗外的大街儘頭傳來驚聲尖叫。

開槍聲混著聽不清的咒罵,還有門窗破碎聲與野狗嚎叫,足以證明街上景象的慘烈。

養子養女站在窗前,向外張望。

沒有發現許知言的身影。

“那他會去哪裡呢?”

“那他會去哪裡呢?”

“那他……”

它們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似乎期望著對方自己站出來一樣。

許知言躺在床底,氣定神閒。

餘光掃過兩個怪物灰白色的腳踝,琢磨著自己還要在這躺多久。

目前看來大部分情況與自己的預判沒有出入。

養子養女的五官缺少鼻子,他們沒有嗅覺依靠視覺,智力看起來不是很高,臃腫僵硬的身軀更是讓它們不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彎腰,尤其是已經看到碎瓦之後。

但現在比較麻煩的是,大街上也有怪物。

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偽裝的逃跑痕跡很可能不那麼好用,接下來就要看怪物的判斷了。

又過了一會兒,怪物們不再重複。

養子率先從窗口翻了出去,“咚”得一聲掉下一樓,不知向著什麼地方離開了。

妹妹待到大哥的身影完全消失後,返回了房屋中央。

又是一陣緘默的安靜。

“我知道你藏在哪了,二哥!”尖銳扭曲的聲音忽然出現,它晃動著手臂尖嘯起來。

聲音來的太突然,許知言被這尖叫聲驚得心跳快了幾拍,但也僅僅是心跳加快,他整個人沒有任何動作。

在猜測出怪物的優缺點後,他在進入床底時極其小心,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還弄斷了電線讓房間的燈無法打開,從而影響視野。

果然,養女雖然嘴上說著找到了,可身體卻向著相反方向的走去。

它一邊叫喊著,一邊拉開衣櫃門。

裡麵是成堆的衣服。

沒有人藏在這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它似乎像是不相信一般,一頭紮了進去。

原來許知言在製造逃跑假象的時候,為了追求逼真還多拿了件厚外套穿在身上,匆忙間沒關嚴實的櫃門被養女誤認為有人待在裡麵。

它把衣櫃刨了個窟窿,再三確定沒有人在這裡後,失望地走出了房間。

“二哥一定去了爸爸媽媽的房間……”

“我要去找到二哥……”

養女嘴裡念叨著,終於一步三回頭離開臥室。

“砰!”臥室被撞爛的破門被拉起來硬靠在門框上,格外可憐。

許知言沒著急出去,仍是一動不動。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直到門口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不是沒想過進到父母的房間進行躲避,依照這兩個怪物對NPC父母的恐懼,那個房間相對要安全些。

可他之前並沒有進入過父母的房間,也不知道裡麵的構造,這棟房子的一樓窗戶又都帶著鐵柵欄,萬一被困在裡麵,那就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兩個怪物已經檢查過這間臥室,如果沒有意外大概不會再來。

就這麼待到天亮吧,許知言想。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他不禁感歎,還好為了製造逃跑的假象在身上多加了層衣服,不然這地板這麼涼,一覺睡起來非感冒不可。

明天還不知道怎麼樣,得抓緊時間休息。

大概是怪物的智商令人安心,許知言聽著樓下若有似無的拆家聲,迷迷糊糊睡去。

血腥夜晚還在窗外上演。

事情總是沒法如同想象中那般順利。

幾小時後,天還未亮。

若有似無的凶猛犬吠聲逐漸變的清晰。

許知言被這聲音驚得脫離睡夢。

聽到‘蹬蹬蹬’的急促上樓聲,他內心升騰起不詳的預感,伸手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痛讓他快速清醒。

來不及多想,他下意識翻身跳上了床,心裡暗道一聲糟糕。

緊接著靠在門框上的破爛門板遭到二次鞭屍。

一隻齜牙咧嘴的獵犬衝了進來,養子養女緊隨其後,如果不是養子還牽著狗繩,許知言簡直不敢想接下來的畫麵!

兩‘人’一狗將門口堵死,情況危機!

許知言手腳僵硬得貼著牆角,與惡犬拉開最大距離,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什麼破遊戲?

為什麼怪物還能叫外援?

他從小不怕鬼,不怕黑。

唯獨不怎麼快樂的童年經曆導致了怕狗。

尤其是這種身形矯健牙齒鋒利的獵犬,更是噩夢中的噩夢!

跟這狗一比,怪物兄妹都變得可愛了不少!

養子和養女見狀,以為對方怕自己,咯咯咯笑了起來,唾液順著無法合攏的嘴角不斷溢出,在地上積累成一小灘惡心的水漬。

“二哥,你在害怕嗎?”

“既然你這麼怕我們,那把上學的名額讓給我們好不好?”

妹妹用撒嬌般的語氣說著,握緊了手中的斬骨刀。

“好啊,讓給你。”

許知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條件。

在發現這兄妹兩個雖然是怪物外表,但能夠交流後,他心裡便有了其他的點子。

怪物兄妹似乎沒想到對方這麼輕易就答應,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見場麵暫時沒有亂起來,許知言用力撐著牆角生怕自己腿一軟摔下去,他清清嗓子,盯著養子緩緩開口道:

“其實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偷偷把入學申請上的名單改成了妹妹的。”

“大家都知道,年齡越小的人越適合學習,我們都比妹妹要大,所以這個名額理應給她,不是嗎?”

“其實我並不想去學校。”

這句話倒是發自肺腑,真誠到不能再真誠了。

見養子養女都晃動了幾下手中武器,許知急忙言壓低聲音:“我把入學申請書交給爸媽的時候留了個心眼,是折起來的,他們應該沒發現。”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爸媽的臥室裡找找,看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當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