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回憶起初見時,他……(2 / 2)

在住的小院裡,剛排練完,院子裡人來人往的,行李和人不斷進來,她時不時側身讓過,那邊薑慕簡和章揚已經在搬第二趟行李了。她正準備上樓,偏巧這兩人正吃力地抬著箱子往上挪,汪箏真跟在後麵隻能慢慢一步步往上挪,她雖然不急,但是身上出汗衣服粘膩,頗有些不耐煩。在下邊抬行李的薑慕簡聽到腳步聲,想要讓路往左邊移動,一不留神箱子摔在樓梯上,趕緊護住才沒能讓箱子往下滾。

汪箏真嚇一跳,忙往旁邊一偏,這太危險了。她冷下臉來。

“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吧?”章揚也嚇一跳,手緊緊地拉著箱子的一角,趕緊問汪箏真。

“小心一點!傷到人怎麼辦啊!”汪箏真一張俏臉皺起眉頭,而在薑慕簡眼裡,美人嗔怒也是美的。

那時的薑慕簡,臉好像不可察覺的紅了,那抹紅延伸到耳根子上,沒等他開口道歉,汪箏真已大踏步超過他們上樓去了。

而等到她洗完澡吃完飯回來後,過了一會兒薑慕簡就提著水果上來道歉。就這樣,他們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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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嘴角帶笑,你想到什麼了?”張明月的話打斷她的思緒,張明月正作勢義正嚴辭地審問她,汪箏真忙斂笑,掩飾性地喝了口水,“想到個笑話,不早了,我們走吧。”

張明月不再追問,因為她已隱約看到那笑容背後的蒼涼。

兩人一塊回了酒店休息,不提。

而那頭,薑慕簡回去了,房子裡一如既往的冷清。這幾年他一直都是如此,習慣了一個人。想到晚上汪箏真喝了那麼多酒,他就不由皺眉頭,這個人,還是這麼不會保護自己。而他,又是怎麼忍住了一把拿過她酒杯的衝動,想要保護她,更多的卻是心裡的怒氣。

薑慕簡揉揉眉頭,那裡已經深深皺起。

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汪箏真的樣子。

那一年冬天可真冷。

大巴車放下一群膀闊腰粗的清一色男子,隻留下噗呲呲的尾氣就飛馳而去。薑慕簡站在門口,給全團的人分發證件進門,人數眾多,他手上動作越發不耐煩。

這一趟是被他父親逼著來當副團長。用薑成的話就是,他這不成器的東西,天天就知道追貓逗狗,吊兒郎當不乾正事,這回一定要把他往正了掰。薑慕簡要拒絕,薑成又道,如果他不當這個副團長,帶好這次的武術團節目,就要斷了他的經濟來源。無奈之下,薑慕簡隻好挑起這個擔子。人人喊他小薑團長,倒是把他臊得慌。

這會兒,他正站在小院門口,一張俊臉鼻峰若刀,薄唇緊抿顯示著不耐。“這什麼破地方,我這輩子還沒住過這種賓館。”章揚在一旁聽著,沒有說什麼。薑慕簡可以發牢騷,他一個蹭來的,什麼都不好說,隻好拍拍薑慕簡肩膀作為安慰。

師兄弟們進門,人多嘴雜,吵得薑慕簡耳朵生疼,心裡越發不耐,一把抓過大師兄,把剩下的證件丟給他,使個眼色讓他來發。薑慕簡招呼章揚抬起一箱道具先進去,甫一進門,看到的便是人群中的她。

陽光的斜暉隻剩一抹,滿院子柔和,一群漂亮姑娘正鬨著笑著,而尤其漂亮的一個正在低不可聽的音樂聲中旋轉、跳躍,如此遺世獨立,與眾不同,他在心裡默數著圈,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仿佛永不停止。

汪箏真麵容情冷,妖嬈的身姿和神聖不可侵犯的麵容,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像一尊悲天憫人的神像。神像刺劍,罪人怎敢不來受死?有幾個人感覺那把劍好像刺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摸/胸口。

即使滿院子沸沸揚揚,在穿著同樣練功夫的一群女孩子間,在他眼裡,好像隻有一個人在舞著,仿佛整個世界被按下靜止鍵,隻有她在動。

他的眼睛被攫住,隻有一頭飄逸的長發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傑出的,聖明的,旋轉著仿佛到了他心裡頭,輕輕的騷動。這個場景,他覺得自己可以記一輩子。

待音樂結束,汪箏真才斂袖收步,拿出紙巾擦額頭的汗。陽光下白瓷般的肌膚看不見毛孔,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裡嵌著兩顆黑葡萄似的,望進去幽幽看不見底,手指細長,紙巾輕輕地印過秀氣高挺的鼻梁、兩彎秀氣的眉毛,最後那隻手輕輕地把紙巾扔進角落的垃圾桶。

等到汪箏真眼風掃過,薑慕簡才慌忙扭過頭來。他暗暗呸了一口,自己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膽小了。那時候在一群全是男孩子的武術團裡,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又扭頭去看,那仙女似的姑娘已經在和彆人說話了。他被章揚調侃了兩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嘴。

是啊,仙女,她可不就是自己心裡的仙女嗎?

薑慕簡心中一緊,回過神來,“什麼仙女,不過是個始亂終棄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