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的第一天 風雪破廟,重遇魔頭(2 / 2)

不是吧魔頭你! 多梨 5384 字 2個月前

一炷香前,傅驚塵一連斬殺城主身側三名精銳,生生割斷城主脖頸,自己亦被砍傷右腿。

城主的死亡瞞不過太久,等天一亮,就會被人發覺。

永安城十丈高,守衛森嚴,若傅驚塵腿上無傷,自然能輕鬆躍過。但他此刻負傷在身,行動不便。

城門已經落了鎖,要等寅時才能開。

此時距離寅時還有半個時辰,傅驚塵暫時藏身破廟,正用布條纏緊受傷的右腿。

火光微跳,他露出的右腿上布滿傷痕,這一刀險些砍斷他腿筋,血肉翻出,隱隱可見骨,因劇烈疼痛,青筋繃緊,手上動作仍優雅,不慌不忙,一層層纏上。

花又青趴在門外,同情地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個窮鬼,連止血生肌散都買不起,隻能依靠這種原始的擠壓止血法。

不過這人定力是真的穩,昨天扭她脖子時,一點兒也看不出受了這麼重的傷;

還有他的輕功。

花又青是修道之人的身法,修行久了,自然身輕如燕,並非習武之人所知的武功;而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傅驚塵,才是真正的好輕功,縱使跛足,在雪地上也隻留下淺淺痕跡。

嗖。

一道淩厲的風直衝眉心。

花又青反應迅速,側身避開,那枚暗器釘入她身後門板。

劈啪一聲脆響,木門登時裂成兩半。

花又青痛惜這破廟裡唯一的好門就這麼破了,又猛然察覺,那釘在木門上的,不是什麼暗器,隻是一截再普通不過的枯草莖。

“是哪裡的朋友?”殘破不全的佛祖石像前,一身白衣的傅驚塵不抬頭,仔細將右腿上繃帶係了個漂亮的結,問,“外麵冷,何不進來坐坐。”

花又青心想你這破廟也暖和不到哪裡去啊。

她沒有繼續躲避,慢吞吞跨進朽木門檻。

傅驚塵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並無訝然,淡淡一停,問:“你是修道者?”

花又青說:“我不知道。”

傅驚塵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花又青說:“我也不知道。”

“你家在何處?”

“完全不知道。”

……

花又青真感激父母賜她這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一番詢問,沒有得到回答,傅驚塵也無繼續問下去的打算。

他整理衣襟,雪白衣衫遮蓋下,完全看不出右腿幾乎被人砍斷。

傅驚塵站起,從花又青身側經過,視若無睹,就像她並不存在。

一縷幽冷梅香飄過時,花又青抬手,想要抓住他。

尚未觸到對方衣袖,就被急促推開,花又青抬頭,傅驚塵手中的鐵劍已經架在她脖頸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花又青,鐵劍一轉,饒是未開刃,再貼一寸,也能割下她頭顱。

傅驚塵柔聲問:“你想做什麼?”

“……我能幫你止血,”花又青半真半假地說,“你的腿受傷很嚴重,如果我不幫你,明天它就爛掉了。”

傅驚塵沒說話,隻是漫不經心轉動手腕,鐵劍割破花又青脖頸,一道殷紅小傷痕。她不躲不避,急促念愈合生肌咒。

脖頸間剛割開的小傷口飛速止血、愈合,眨眼間,光滑到好似從未受過傷。

這些人間兵器,傷害的不過是□□表層。咒語能生肉合肌,就連斷骨亦能重造。

傅驚塵收起鐵劍,微笑讚揚:“不錯。”

視線仍是冷的。

花又青全然不在意,她雙手貼在傅驚塵那條傷腿上,閉眼默念。

他腿上那樣猙獰可怖的傷口,若用草藥醫救,至少得兩個月,而在修道人眼中,也不過小小幾道符咒。

她沒有讓傷口完全愈合,甚至刻意放緩療傷速度,隻讓皮肉長了一半,表層肌膚仍舊是猙獰的一張口,猩紅地翻著血肉。

花又青停下,她抬頭,可憐望傅驚塵:“我沒有力氣了,現在好餓啊,明天再幫你療傷好不好?”

她並不打算再走之前的天真妹妹路線。

事實證明,傅驚塵完全不吃這一套。

這個世道,忽然間出現一個純潔無垢的小妹妹,的確容易令人生疑。

“死”過一次後,花又青頭腦清楚多了,想讓傅驚塵帶著她進玄鴞門,隻能證明她對他有用。

左右都是來曆不明,不如做一個“有用”的人。無論什麼時刻,一個助手都要強過累贅。

傅驚塵隻看重利益,她的價值也比“手足親情”更高。

現在是十年前,號稱“修仙加工廠”的永海派尚未出名,修道之人皆低調,大部分人也都高傲,不同俗世人結交,會這些治愈咒法的人並不多。

花又青在賭,她賭傅驚塵會帶上她。

畢竟他要去的是玄鴞門,是未知的邪修之途。

寒風吹破廟門,被枯草莖刺破的木門版不堪重負,轟然裂做兩塊,頹然倒地。

傅驚塵低頭看她半晌,噙笑。

“不過,”他微微俯身,“我今日就會離開此地,你明天怎麼幫我療傷?”

花又青怯怯:“你要去哪裡呀?”

她知傅驚塵不會回答,又低聲:“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沒有認識的人……你可不可以帶上我?”

傅驚塵沉吟:“帶著你?”

“對,”眼看勝利在望,花又青快速地說,“等我休息一天,就能立刻治好你腿上的傷。”

“但我孤身一人,帶你一個女娃娃,著實不方便,”傅驚塵不動聲色,“倘若彆人問起,我怎麼講?”

“你就說我們是一家人,”花又青仰臉,無辜望他,“比如說,叔侄,舅甥,或者,兄——”

“好聰明的小腦袋,”傅驚塵笑,揉了揉她的頭,漫不經心,“那就父女相稱吧。”

花又青:“啊?”

傅驚塵微笑:“旁人若問起,我就說你是我女兒。”

花又青:“啊啊?”

傅驚塵彎腰,審視她的臉龐:“和我長得的確有些相像,天生的父女相。”

花又青:“啊啊啊?”

傅驚塵順手解下腰間佩玉:“這個送你做見麵禮,叫聲爹爹聽聽。”

花又青:“……”

……傅魔頭你腦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