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薑醫生,又見麵了(1 / 2)

邊聊天邊吃飯的後果就是吃的太撐,薑南溪摸了摸圓滾滾的胃,和許嘉遇告彆。

“你找到住處了嗎,要不先搬我那兒去”,許嘉遇是江城本地人,大學畢業父母就在離醫院半小時交通圈買好了大三居,父母時不時過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我先在酒店住幾天,工作定了再找房子,先不打擾小公主的生活”,薑南溪推著許嘉遇上了出租車,自己也回頭打了一輛。

夜色漸深,車窗下降少許,露出一絲絲縫隙,薑南溪借著這股涼意保持清醒,四年時間,這條熟悉的街道上什麼也沒變。

她的指尖在聊天框裡往往反反打了很多字,最終卻什麼也沒發出,時間不早了,沈教授應該休息了。

薑南溪又打開郵箱,想再去看看沈教授回複的郵件,收件箱跳動的數字提示有新郵件,有一封是來自國際快遞,她郵寄的東西將於這兩天送達,其他幾封是無關緊要的,再往下翻有一封來自三天前,發件人是謝昀庭,郵件內容很簡單,除了一首音樂什麼也沒有。

對於她和謝昀庭的關係,薑南溪覺得更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四年前她剛到德國不久,跟著實驗室的夥伴去參加徒步活動,意外遇到了謝昀庭,算是初識,後來兩人又在施潘道小鎮的酒館裡再遇,勉強互留了聯係方式,兩人竟誰也沒給對方打過電話。

在柏林的大部分時間,她都忙於學業,對其他事甚少關注,謝昀庭似乎有一份不太輕鬆的工作,出差的頻率還挺頻繁,有時相隔一兩個月,有時候三五個月,她總能在小酒館看到他的身影。

薑南溪沒刻意問過謝昀庭,關於他的一切,自然也沒告訴過他任何關於自己的事,包括畢業回國,她隻當這段緣分是異國他鄉陌路相逢。

所以在國內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薑南溪內心多少有些波動,這波動來自於對他身份的重新感知或是重逢的驚喜,她也說不明白。

想多了,思緒就容易變得混亂,薑南溪乾脆關掉了郵箱,連音樂的播放鍵都沒按。

第二天一早,薑南溪便聯係了沈教授,收到她的電話對麵一點也不驚訝,像是意料之中一般,沈教授約了她十點鐘在附二院見麵。

附二院對於薑南溪來說,也是熟門熟路,研究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和許嘉遇奔波於醫院的各個門診和病房,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住院部樓下,許嘉遇提過的新建的醫學中心大樓的牌子已經掛了起來,看起來確實是步行可以到的距離。

沈教授剛下樓便看到薑南溪盯著醫學中心愣神,對著她這個看中的弟子慨歎了一句“我原以為你今天來找我是想明白了,看起來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老師,我認真的想過了,還是想專注的做科研,還請老師見諒”,薑南溪的眼神寫滿了真摯,加上言辭懇切,引得沈教授連連擺手,罷了罷了,無論是臨床還是科研,都是為醫學事業做貢獻,現在能沉下心來專注科研的人更是難得。

末了,沈教授想起什麼又問了一句,“我能問問,為什麼你從頭到尾都這麼堅定地走向科研路線嗎?”

“因為一個人,曾經對我很重要的人”,薑南溪低下頭,聲音說的很輕,但還是足夠被聽到的程度。

沈教授最終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好了,就準備過來上班吧,你的資料我已經事先幫你遞給醫院過了”。

薑南溪終於露出了笑臉,開心地衝著沈教授的背影,“老師,我下周一就來”。

來之前,她想過要說服沈教授會很難,畢竟她是如此重視臨床,她希望一切科研都是基於臨床有助於臨床,但是來了才發現,是自己過於片麵了。

她站在樓下給許嘉遇發消息報喜,早上出門前,許嘉遇還幫她打氣來著,隻是消息還未編輯完,電話倒是先來了,“南溪寶貝,即便是沈教授拒絕了你也沒關係,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個神外課題組還記得不,我今天見到這位大神了,也問了,他課題組缺人的,我給他看了你的簡曆,他很感興趣,你要不要過來試試?”

“嘉遇,謝謝你”,薑南溪低沉的聲音,是感動,卻被許嘉遇誤會更深,於是卯足了勁兒給薑南溪打氣“南溪,你彆難過,就憑咱這能力,各個課題組還不是任咱挑,你要不先過來醫學中心大樓看看?”

到了這個份上,薑南溪覺得自己需要當麵跟許嘉遇說個明白,她朝著醫學中心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許嘉遇就站在大神辦公室外嘰嘰咕咕半天,空蕩蕩的辦公樓裡實在顯得聒噪,他起身去提醒這姑娘講話聲音小一點,不料看著她手舞足蹈鼓勵人的樣子,又覺得有趣,乾脆靠在門框上欣賞起來。

於是就看到被許醫生鼓勵的女生穿過大樓門廊,連廊裡的晨光照在她的臉上,白皙的臉龐,天鵝般的頸項以及纖細的手臂和勻稱的身材,自帶著那種清醒而又婉約的氣質,讓人覺得和這座醫院大樓格格不入,似乎更適合出現在舞台上。

走近了,才發現這麵孔似曾相識,這不是前一晚在酒店讓謝昀庭丟下他跑路的女孩嗎?

不等他多欣賞一秒,許嘉遇便帶著女生走到了他麵前,“顧教授,這位就是我剛剛跟你提過的薑南溪”。

“顧教授好,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和我閨蜜說”,薑南溪沒想到大神會在門口迎接,她隻好表達歉意先拉走許嘉遇,往窗前走了幾步,低聲跟她說在沈教授那裡通過的事,誰知許嘉遇太激動,聲音抬高了幾倍,還是被身後那位顧姓大神聽了個明明白白。

“看來是不需要我了,那顧某先告辭”,說完也不多做逗留,轉身便往辦公室邁步。

薑南溪在身後微微欠頭還是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歉意,“顧教授,實在抱歉,這事我事先沒有跟嘉遇說,才造成了這個烏龍”。

顧時也背著身揮了揮手,掩上了辦公室的門,他從一旁拿過許嘉遇送來的簡曆,看了眼上麵的個人信息,順手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發完又慢條斯理地鎖屏,手機在指尖來回轉動,沒轉幾圈便有來電提醒,像是一切如他所料一般,唇角微撇開,等鈴聲響了十幾秒才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