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襲 那姑娘眉眼非常像一個人,父親薛……(1 / 2)

娶了師兄做老攻 陘遲 6297 字 1個月前

“吃呀,你倒是吃呀。”一個肥頭大耳的的少年,渾身肥膘擠滿院中竹椅,椅座不堪重負被壓出個深坑,他臉上帶著桀驁地獰笑,“你不是要找本公子要工錢麼,吃完碗裡的飯本公子就給你。”

飯是好飯,白花花的米飯上還澆了湯汁,仔細看還能找到兩根發絲粗的肉絲。

隻是盛飯的碗是狗碗,被隨意放在地上。

這個肥少年要求一定要跟他家的旺財一個姿勢來吃。

赤裸裸的羞辱。

阿遠盯著碗裡的飯,似乎聞到了肉的香味,喉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快吃快吃,不吃就不給你工錢,”肥少年催促道,“再不吃我就叫阿才阿發請你吃了。”

一旁的壯丁阿才阿發滿臉嘲諷,袖子往上擼起,作勢要來強迫阿遠。

娘親感染風寒,阿遠來替她要這個月乾活的工錢治病,誰成想遭遇了東家兒子的刁難。

家裡沒糧,存了幾個月省下的兩錢銀子還被父親給偷了去,沒錢買糧,阿遠這幾日吃的都是野菜樹皮。

哦,前日還撿了塊沒啃完的梨核。

阿才阿發興奮上前,他們欺起人來一點不手軟,因為越是狠毒,主人越是高興,他們就能得到越多的賞賜。

就在他們手要按倒阿遠背上時,阿遠卻主動動了。

他雙手撐在地上,學著狗的姿勢爬到狗碗邊上,將臉伸進碗裡吃了起來。

他沒有流淚,因為狗不會流淚。他狼狽地吃著飯,耳邊充斥的全是諷刺的嘲笑。

肥少年仰著臉大笑:“快吃,趕快吃,以後你就是我的狗了,你就叫旺福好了。”

這句熟悉的話讓阿遠舔舐米飯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肥少年,眼中露出了寒芒。

他站起身,仿若變了個人,一字一頓陰狠地道:“我不是狗,我是人,欺辱過我的人都得死。”

隨著他話音落下,肥少年周身燃起了熊熊火焰,不隻他,就連整個宅院化作了一片火海。

院中的嘲弄變為了嘶喊呼救,阿遠轉身,無視一切往外走去。

身體也由六歲孩童長到了十六輕壯。

十年過去了!

阿遠從夢境中醒來,昏暗的房間內,他睜開眼睛,眼中是不符合年齡的狠厲。

他已經許久沒夢到過年少那段非人的日子了,他以為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如今回想起來,事事記憶如新——

他記得他學狗吃完了飯,肥少年卻沒給他銀子,還踹了他一腳。

六歲的阿遠沒放棄,因為他需要銀子給娘親看病,他忍著疼痛,爬到肥少年腿邊,用腦袋蹭著肥少年的小腿。

肥少年高興地直鼓掌,說這才像他養的旺財,他被阿才阿發扶著坐到阿遠背上,讓阿遠帶著他在院中爬行。

阿遠用他瘦小的身板,硬是咬牙載著肥少年在院中爬行了三圈,才總算要到了一點兒銀子。

後來阿遠便主動討好他,因為討好他不用餓肚子,還有銀子拿。

兩個月後,他當狗的事情被娘親得知,娘親氣得狠狠打了他一頓,自己也生了一場大病,自那以後,他娘親的身體每況愈下。

但阿遠並不覺得母親的病跟自己有關,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誰讓她識人不清,堂堂刑部尚書大人的女兒,竟跟個野男人玩私奔。

阿遠從床上坐起,天還沒亮,他已然沒了睡意。

打開房門,去院中打了盆水,井水冰涼刺骨,澆到臉上,隨著睡夢洶湧而至的各種壓抑回憶,被冰的退卻,他也清醒了幾分。

我不是狗!永遠不是!

我是人,我要做人上人!

天亮之後,他主動去了今朝醉,找尋太子褚辰璠。

***

晟王派出的人查到太子要追殺的楊孝,乃是邢州刺史楊間的兒子。

還沒找到楊孝的下落,晟王的手下先死了一半,全是被暗影閣的殺手解決的。

這樣下去可不行,就算找到楊孝,也沒辦法把他護送回京城。

於是晟王將楊孝活著的消息透露給了專門負責邢州貪汙案的戶部侍郎吳呈越,吳呈越歸京前,連夜修改了上奏的折子。

將原本說是楊間貪汙泄露從而畏罪自殺,改成了疑似他殺,楊間之子楊孝不在死屍行列。

皇上下令全國緝拿楊孝,緝拿令迅速貼滿全國大小街道,但直到北羌戎狄部少主赫丹抵達京城,也還是沒找到楊孝的下落。

迎接北羌使團的是太子和禮部,方景宏負責加緊京城巡防。

“那就是那什麼族的赫丹嗎?”褚辰昱閒來無事,便拉著薛煦擠在街上湊熱鬨。

“應該是。”薛煦盯著馬上之人。

那男子長得很是健碩,動物皮毛坎肩襯得他胸膛更加寬闊,滿頭發辮被高高束在腦後,隨著馬行走而輕微地顛動,單氣勢上已與身側同伴拉開距離。

他半昂著頭,騎在馬上俯瞰道路兩邊的人群,上揚的嘴角上透露著桀驁不恭。

他的腰間掛著一根獠牙吊墜,那是一根狼牙,比同行之人都要粗長尖銳。

薛煦記得父親說過,狼牙是北狄部落的地位象征,北狄人可以不佩戴狼牙配飾,但隻要戴,就必須戴自己親手獵殺的狼牙。

是以狼牙越長越尖,他們的身份地位也越高。

從男子腰間的狼牙可以看出,這匹狼生前的凶猛。

薛煦站在風中看著男人,男人也正好看向他,兩人隔著人群遙遙相望。

不過男人對他沒過多留意,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手下敗將還敢神氣。”褚辰昱不爽地開口,這時男人身後的馬車簾被掀起一角,褚辰昱詫異的問,“怎麼還有女子?還是漢人女子。”

男人身後跟了兩輛馬車,前麵一輛有個紅衣姑娘掀簾打量窗外,很快有一個黃衣姑娘伸手製止了她的行為,車簾被重新放了下去。

黃衣姑娘出現時,引得街上圍觀的百姓一陣驚歎。

然而,薛煦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那位紅衣姑娘身上,眉心不由擰了起來——

那姑娘眉眼非常像一個人,父親薛藺。

雖然隻有一刹的打量,但他可以確定沒有看錯,紅衣姑娘跟父親起碼有五分像。

“你怎麼了?”褚辰昱注意到他的不正常,問道。

“沒事。”薛煦說,“王爺自己看吧,我要去巡街了。”

說罷轉身便走,褚辰昱莫名其妙,自言自語了一句:“臉黑成棺材板了還說沒事,我沒惹到他吧?”

薛煦離開後並沒有真去巡街,而是返回去跟著去了北羌使臣的住所。

北羌使臣被安排在了距離侯爺府兩條街的位置,馬車在大門口停下,禮部侍郎郭時提袍匆匆下階相迎。

赫丹下馬與他抱拳行禮,兩人寒暄幾句,赫丹身後的兩輛馬車上下來八名女子 ,都是漢人,身材婀娜,各個臉上帶著薄如蟬翼的麵紗。

但那麵紗根本遮不住她們姣好的容貌,反倒增加了朦朧美感,郭時當場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