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報城東又死人了(1 / 2)

陳澤晉忽而雙手一拍,大喜道:“我知道有什麼辦法了!按照我朝律例,無論僧、道均由僧錄司、道錄司將通過考核之人記錄在冊,並為其頒發‘度牒’,而此牒之上便會記錄他們所在的寺院、籍貫、俗名等,我們完全可以通過這個記錄,再對比這本記錄冊上的內容,尋找出當年與他們二人關係密切之人!”

孔靖瑤趴在陳澤晉身側,仰著頭一副崇拜的模,看著他興奮得唾沫橫飛,臨了還不忘鼓著掌,溜須拍馬的感歎一番,“哇,不愧是少卿大人,就是要比我這種閨閣女子見多識廣學識淵博!”

陳澤晉想笑,卻又礙於齊楚昭在一旁瞪著他,而不敢太過於張狂,對於孔靖瑤的誇獎,他隻得謙虛的擺擺手,“郡主真的是這麼看我的嗎?哈哈哈……其實也還好啦,沒有郡主說的這般厲害……”

“那我現在去一趟鴻臚寺,請鴻臚寺少卿劉大人調取一下這座寺廟當年相關僧人的度牒和楚天道人的度牒。”

陳澤晉看了一眼旁邊的更漏,起身拍了拍衣袍在路上沾染的塵土,二話不說,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出,他突然這般正經,倒是讓屋內剩下的二人不可思議的麵麵相覷。

“你在路上打他了?”孔靖瑤疑惑得脫口而出。

齊楚昭重新將視線收回到書冊上,聞言,他神色如常,隻是雙目微微覷起,抬手將身前的手劄翻到了下一頁,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反問:“何出此言?”

孔靖瑤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本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篆的手冊,隨手撿起一旁的燈簪子輕輕將燈芯挑了挑,原本光線昏暗的房間再次光亮如白晝。

她不緊不慢地放下燈簪子,取出繡帕擦了擦指尖,“那為何陳少卿的下巴裡側有一塊紫烏?”

“看得很仔細,”齊楚昭百忙之中,從書案中抬眸輕輕掃了孔靖瑤一眼,“回來路上,下了片刻的急雨,不慎摔倒許是那時磕碰到了。”

孔靖瑤了然的點點頭,“噢,原來是這樣,今日真是辛苦了。”

隻見齊楚昭撣了撣寬大的衣袖,執起桌上還剩一半的茶盞,遞到孔靖瑤的眼前,“不知可否勞煩郡主,為我添一些熱茶。”

孔靖瑤環顧四周,先前侍奉在左右的小廝侍女不知何時都退了下去,而屋內唯一的茶壺中的茶水早已涼透,她垂眸頓了頓,提起茶壺起身,“煜恒哥哥稍事片刻,我去去就回。”

夜晚的大理寺闃靜無聲,孔靖瑤並不熟悉這裡的地形,隻是白日裡在書吏的指引下走過一回,如今天色早已不在清明,眼前的花木籠上一層濃重的墨色,現下孔靖瑤隻能憑借來時的方位大致辨認出走向。

大理寺遠比她想象中大了許多,回廊彎彎繞繞,廊下的房門皆為緊閉。

不知為何,她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個掛著“卷宗閣”匾額的門前。

孔靖瑤不禁又想起薑家的縱火案。

時至今日,孔靖瑤依舊能清晰的記得,自己在四歲開蒙入學之時,辰王將她帶來此處,告訴了她關於身世的秘密,他推開這扇對於那時小小的孔靖瑤還是非常沉重的門扉,從其中一個格子中取出關於當年那場縱火案的卷宗,遞到孔靖瑤手中。

在卷宗上仔細地收錄著犯案山匪的認罪書,內容之詳儘,近乎完美。

恰是如此無懈可擊,反倒引起了孔靖瑤的懷疑。

且她將其中的內容反複看過不下百遍,所有的證物記錄之中卻始終不見記憶中那枚染滿鮮血的玉玨。

後來,孔靖瑤長到十四歲時,在情報組織——淩雲閣閣主危難之時出資相助,扭轉了岌岌可危的局麵。

後來在她的推動下,淩雲閣開始遍布全國各地,他們不僅接受江湖人士委托,同時也會接尋常人家、亦或是府衙的質詢業務,近兩年發展勢頭迅猛,早已是盛名在外。

大家都知道淩雲閣有一位從不露麵的閣主,但誰也不會將這位神秘的閣主與辰王府這位嬌滴滴的郡主聯係在一起。

進入淩雲閣之初,孔靖瑤就所有人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搜集到所有關於當年薑家縱火案的蛛絲馬跡。

可所有的真相像是被隔著一層紗幔,遠遠看見了事件的輪廓,走近了卻陷進了濃稠的沼澤之中,無論如何掙紮都不得其法。

正當孔靖瑤靜靜望著眼前的門扉時,一個寬大的黑影慢慢壓了過來。

她雙目定在其移動的方向,屏氣聆聽其挪動的步伐。

就在那隻手落在她肩頭之際,隻聽見一聲女子恐懼地驚呼響徹了整個大理寺。

隨即,孔靖瑤雙腿一軟,整個人向著一側緩慢傾倒。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緊實的臂膀,一把將她拉如懷中,霎那間熟悉的臘梅的香氣隨之將孔靖瑤牢牢包裹其中。

她半眯著眼佯裝暈倒,趁亂還不忘將手輕輕搭在男人快速起伏的胸膛上。

齊楚昭晃了晃她的肩膀,輕聲喚她的名字。

“慶陽?孔靖瑤?”

孔靖瑤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被他主動抱在懷中,怎會如此輕易的放過。

對於齊楚昭的腳步聲,孔靖瑤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先前他還未走近時,她便早早地發現了他,於是算好了時機,不早不晚,堪堪落入他的懷中。

齊楚昭對此無計可施,他伸出一隻手指探了探孔靖瑤的鼻息,平穩有力,這才放下心來,將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膝窩,輕鬆將人打橫抱起,步履輕緩地朝著陳澤晉的房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