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重生（一百一十二）

郊外有一尼姑庵，香火鼎盛。這一日你與老夫人、烏雅家大嫂、瑞霖新娶的小妾一同前去燒香。

“這裡這麼遠，怎麼還有這麼多人來？”你不信鬼神亦不信神佛，求神拜佛不過是求一個心靈的安慰，拜的不是神佛，是自己的欲望；敬畏鬼神也不過是虧心缺德之事做的多了，求一個下輩子莫要投入畜牲道罷了。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自己。

“聽聞這裡求子最靈。”大嫂任由侍女扶著，笑眯眯道。

求子！？你看著老夫人、大嫂失笑，“那請問額娘、嫂嫂，你們倆是誰要求子？”

“去。”老夫人呲你，“竟胡說。”莫說她丈夫已經死了幾年了，就是不死，如今她七八十了，如何再生子。

大嫂笑道，“誰說來這裡就一定要求子的。”她們倒也不是多信神佛，不過同族中人，其他族中之人都信，她們若是一點不信，反而引得大家詬病。今日來這裡也不過是一群夫人聚會時總是說起這座廟，她們好歹大家族，總不好沒來過，沒拜過。

拜了神佛，吃了齋菜，聽了大師講經，你們便在寺廟後的齋房中住了下來。明兒一早，與大師們一同上了早課，便可離開了。

你們三個人住在一個屋中，瑞霖新娶的小妾住一間，大通鋪，灰藍色的床單和被子。下人們伺候著你們洗漱了，天色還早，不是睡覺的時辰，你們便坐在房中閒聊。

“你和烏鴉的事跟瑞霖說了嗎？”大嫂問。她這個小叔子啊，大多數事上都精明的很，唯獨這些小事，愣是看不清。

你搖了搖頭，“回來幾天了，他整天和大哥拉著烏大哥去枳花樓喝酒。”

聽你說起老大烏雅·瑞罧，大嫂輕呲一聲，“若是唯獨老二和烏鴉還可能是去談些正事，我家那個一去，準是色心又起了。”丈夫好色，大嫂也沒什麼辦法。也不知是她運氣太好還是瑞罧運氣太差，她有兩子，均是自己所生，他不到四十便因為女人耗空了身體，絕了生育，看起來比他爹還老。

大嫂輕輕搖頭，“烏雅家這幾個男人吧，什麼都好，就是太好色。”想到瑞霖新娶的那個年僅十五的小妾，大嫂忍不住嘖嘖出聲。

於此同時，枳花樓中。

瑞罧、瑞霖、烏鴉和五阿哥永琪、四阿哥永珹正在一起喝酒，一旁伺候的是淩雲徹的小妾如意。

“你本名便是如意？”永珹好奇的問。淩雲徹之事他雖沒敢參與，卻也是知道的。夢中喊“如意”，被茂倩告到了禦前，皇上大怒，嚴刑拷打了淩雲徹不說，還生生砍斷了他的兩條腿。

如意點點頭，“奴家自幼便叫這個名字。”父母給取得閨中小字，她自小便用這個名字，即便是淪落了風塵之地，也未曾改過。

“這男人啊，三十歲之前聽到妻子正逢信期，那心中很是著急，若是四十之後聽到妻子正逢信期，心中亦是著急，著急著開心……”瑞罧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葷話，將一旁的五阿哥永琪逗得哈哈大笑。

永珹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淩大人是個好人啊。”好人不常命禍害遺千年，好好的人就這麼死了。

如意麵上閃過一絲憂傷。

永珹喝了一口酒，繼續道，“天降災禍，淩大人死的冤啊。”說起淩雲徹，他便想到魏嬿婉，若非魏嬿婉偷狗嫁禍額娘，她額娘如何能在死前如此惱恨，如此淒慘。

“淩大人總歸是沒有白死。”永琪聞言，拍了拍四哥的肩膀，“多虧了淩大人，才能借此扳倒魏嬿婉。”說起魏嬿婉，永琪也是一肚子的火。她無法侍寢了，她自己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什麼樣自己無任何感覺？為幫她侍寢一事，惹的皇阿瑪大怒，差點查到他身上。

“為何皇阿瑪屢次放過她！”永珹有絲不忿，猛地放下了酒杯。

永琪冷冷一笑，“因為她是宮女，皇阿瑪也是宮女所生。”說什麼為了永琰的麵子，不過是皇阿瑪要借由她告訴彆人，宮女也可以登上皇貴妃之位。

永珹與永琪年齡相仿，又同樣出挑，若不是以前為了爭奪太子之位，絕對能夠成為好兄弟。如今彼此放下了芥蒂，放棄了太子之位，相處起來才覺得誌同道合，於是便常常聚在一起吃酒。

瑞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著頭的如意，道，“過去的事了，莫提了。”

“對了，二爺您今兒把我們叫來是為了什麼？”永琪放下酒杯問瑞霖。

“把你們叫來是問問你們，你們那個弟弟誰帶走？”永璟回來後沒有進城，直接進了寺廟，可也總不能一直放在廟中。自己那個妹子倒是說過可以收養，可他卻不願，怎麼說也是乾隆的種，誰知道遺傳了多少乾隆的劣性，不妥不妥。

“弟弟！？”永珹不解。

永琪簡單的將永璟之事說了，永珹越聽眼睛瞪的便越是大，“此等大事你們怎麼敢瞞著皇阿瑪！”

永琪麵上帶一絲苦澀，“不是弟弟不想說啊，是皇阿瑪為全自己臉麵，根本就認定了十三弟已死。”若是沒死，當年浩浩蕩蕩的葬禮算什麼，皇阿瑪人前人後的痛苦傷心算什麼。

永珹驚訝依然，心中卻在暗暗盤算了起來，永琪這話不假，以皇阿瑪的性子，定是不會承認當年認錯了永璟，畢竟永璟之死牽聯到他強占部下妻之事。可這種秘密之事，永琪為何要叫上自己呢？